無數記憶如潮水般湧入池早腦海。

耳邊仿佛有數道聲音,像是她的,像是肖鬱的,又像是別人的。他們都在叫她的名字。

她的頭痛地像要裂開,整個人如身處混沌烏雲中,載沉載浮,不知今夕是何夕。隻是無意識地緊握重劍。

而麵前,檮杌被徹底激怒,看到她被重劍“反噬”,檮杌重重冷笑一聲:“你們以為那把劍是誰都能用的?簡直找死!”

眼看池早和肖鬱根本沒什麼威懾力。

傲狠渾身一抖,原本被看出一條刀痕的傷口瞬間恢複。

不僅如此,還長出茂密的毛發。

黑漆漆的一身,毛發一抖,宛如巨型獅子。

“吼!”

池早心頭頓跳,想掙紮躲開,卻毫無力氣。而肖鬱還護在她身前,緊抱著她。

“肖鬱……快走……”

來不及了。

傲狠爪子一揮,他身後的大樹拔地而起,猛地衝向池早和肖鬱。

“傲狠!”

伴隨一道冷聲怒喝。

眼前突然炸開一道盛大光芒。

一股力量與大樹相撞。

轟——

大樹粉碎。

池早心頭一跳,恍惚間抬眼。

漫漫白光中農,一道頎長身影騰空而立。

他穿著一身玄衣長袍。

側身衣袖滿是金色魔紋。

黑與金的交織,在光芒下幻出一道殘影。

池早眼睛微微眯起,看到那男人俊美的臉龐。

五官深邃立體,眉宇間透著一股冷厲煞氣。

陌生而熟悉的感覺更加強烈了。

那是……長大的二二?

池早看著突然出現的陌生男人。

男人也在看著她,那雙鳳眼與她對視,透著極為複雜的情緒。

深情。

愧疚。

惱恨。

似乎……還有點恨鐵不成鋼。

這一瞬,池早腦子裏湧入的記憶更多了。

她似乎看見眼前的男人站在雲端對她說話,溫溫柔柔、連哄帶騙,“小棗子,去退婚吧。你就說你有喜歡的人了。反正帝長禦又不愛你,他隻是為了冥天兩界的友誼,娶你是責任。你想嫁給不愛你的人嗎?”

“不想就對了。嫁給他以後就要相夫教子咯。還要生活在暗無天日的冥界。”

“有花有河又如何?帝長禦不能離開冥界,他一走,冥界的河會幹,花會枯,冥火會蔓延整個冥界,到時候鬼不聊生。你嫁給他不得永遠陪他呆在冥界。”

“你喜歡他?沒關係呀,喜歡會變淡,愛會消失。以後就不喜歡了。你來喜歡我呀,我會陪你上天下海,陪你三界遊玩,會保護你。帝長禦冷冰冰的哪有我有趣?”

“……”

池早張了張嘴,好像他的名字就在自己的嘴邊,卻又說不出來。

她呆呆垂眸,看著自己手上這把長劍。

它叫什麼?

——淵。

冥城之淵。

這四個字,一下從她腦子裏蹦出來。

但還不等她細想,覆在她手上的大掌忽然收緊,帶著她的手,一起將長劍握起。

她一怔,回頭。

對上的是肖鬱那雙淺色眼瞳,裏麵,似乎閃著火焰。

那是——冥火。

長劍對準正前方的凶獸檮杌。

傲狠卻覺得眼前的兩個人類不過是假模假式。

這把冥帝的劍,哪裏是兩個小人類使得動的。

它昂起腦袋,不屑一顧地湊過去,重重冷哼一聲,灼熱的呼吸直接噴灑在長劍之上,熱浪直衝池早和肖鬱的臉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