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潢高雅的餐廳包間，一張玉石長桌。
陸子凡和翟傳同坐一邊。
池早坐在對麵。
翟傳還在嘰裏呱啦地輸出，說自己找的美工有多麼差勁，連鬼都不會畫。
陸子凡時不時回句話，一臉的淡定，仿佛早就知道了這個結果。
池早心想。
其實就算他們見過。
照著孤魂野鬼的樣子來畫。
也不見得用戶會喜歡。
而兩人都沒看見，靠在椅背上神色淡然輕鬆的池早背後突然冒出個渾身發灰、灰又帶點黃的女人。
她幽幽一句：“或者我現個身讓她看看吧……”
池早不動聲色地瞥它一眼。
那眼神，就傳遞了兩個字：別鬧。
陳楚楚立刻縮回了身體，隻露出個腦袋，搭在池早肩頭，身體很誠實，嘴上卻還在耍賴：“哎呀陰差妹妹，我的氣息都收斂好了，就算在他們身邊呆一天，他們也不會有事的。”
“不過這個帥的沒那個醜的身體好。這個帥的恐怕是不能挨了。能挨挨這個醜的。”
她邊說邊打量，邊打量邊評論。
說醜的的時候，眼神看著翟傳，滿是嫌棄。
而翟傳還不知道有個鬼在對著他品頭論足還說他醜，還是愁眉苦臉，哭訴自己碰到的難題，“你們都不知道，還有個美工畫了個長發及地的女鬼，那頭發，長的都快繞自己兩圈了。跟海藻似的，那臉，慘白慘白的，像撲了十幾層白粉，醜的一批，那眼珠子，大的跟銅鈴似的，差點沒給瞪出來。鬼是很像鬼，可是這也太醜了，而且沒有一點特色，80年代的鬼片就是這麼演的！現在都什麼年代了還這麼畫，土掉渣了啊！”
隨著他的話說出，陳楚楚突然繃直了身體。
她看著自己長到拖地的海藻似的的頭發，瞪著漆黑的眼珠，灰白的臉上，滿是震驚和憤怒：
“——我土？他居然說我土？！！”
池早剛喝一口水，差點沒被嗆到。
她咳嗽兩聲，偷偷瞧了陳楚楚一眼。
是的。
翟傳的描述，和陳楚楚簡直一模一樣。
唯一不同的是他沒說她的魂體顏色。
“淡定。他沒說你，你別對號入座。”池早在心底對陳楚楚說。
陳楚楚卻仿佛被侮辱了似的，叉腰指著他：“你土，你才土，你全家都土！！”
翟傳可聽不到，更不知道有個女鬼在旁邊指著他鼻子罵。
他隻感覺鼻子一涼，摸了摸，打了個噴嚏，“嗨呀，是不是有人在惦記我。”
陸子凡：“……”
池早：“……”
差點脫口而出，沒人惦記你，隻有鬼惦記你。
“不過話說回來，美工們大多都是這麼畫的。我讓他們畫新穎點吧，他們還不會，當然了，最土最醜的，就是那個白衣女鬼了。看一眼我不想看第二眼。”
翟傳還不知道自己即將大難臨頭，繼續評價，一臉的嫌棄，甚至還拿出手機，打開了美工畫的那張女鬼圖亮到池早和陸子凡麵前，“你們看，就這鬼樣子。簡直了！”
池早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