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早?”

肖鬱從嚴飛手裏接過衣服,轉身卻看到池早又把自己蜷縮起來,臉頰到耳根一片紅。

他沉眸,用手背輕輕碰了一下,女孩臉頰灼熱的溫度讓人難以忽視。

池早發燒了。

有點嚴重。

肖鬱看向嚴飛,“把醫生叫來。”

嚴飛一怔,“池小姐發燒了?”

“嗯。”

“好,我馬上去打電話!”

“不!”

睡夢的池早忽然囈語出聲,雙手在虛空胡亂抓撓,神色痛苦,像陷入可怕的夢魘,“為什麼……會這樣……”

肖鬱擰眉,抓住她不安揮動的雙手,俯身倚在她的身側,輕輕摸她的額頭,低語安撫:“別怕。”

熟悉的聲音把池早喚醒。

她半睜著眼,暖光燈下,朦朧的視線裏有男人俊美的麵孔。

不知道是現實還是夢。

她抬手,輕輕戳了戳肖鬱的唇,傻傻地勾唇一笑:“為什麼又是你啊肖鬱?”

肖鬱:“……?”又?

她經常夢見他?

“算了。”

不知怎麼的,池早像放棄了什麼一樣,小臉一蔫,再次閉上眼睛,迷迷糊糊地睡著,囈語著:“黑化就黑化吧……毀滅世界也沒什麼不好……我們……”

“……一起……吧……”

“什麼?”

肖鬱沒聽清楚她的話,斷斷續續的。

想湊近聽,少女已經再度沉沉睡過去了。

隻剩下微張的唇瓣,呼出淺淺的,灼熱的氣體,打在他的下巴,像撓人的小貓爪,撓得他發癢。

肖鬱眸子微顫,忍住那一絲癢意,深深地注視著麵前的她,低沉的嗓音透著些許無奈:“夢話不少,看來是真的很累。”

很快,嚴飛就把家庭醫生帶過來了。

醫生進來,看見肖鬱,恭敬地叫了一聲肖少後,就拿出醫藥箱的紅外線測溫槍,朝著池早的額頭滴了一下。

測溫槍立馬顯示出紅色。

上麵標出‘39℃’的字樣。

醫生又仔細查看了下池早的瞳孔反應,心下有了判定,才對肖鬱道:“肖少,這位小姐冷感兼之過度疲勞,才導致高燒,需要輸液才行。而且她虛汗多,這一夜恐怕得留人照看。”

肖鬱:“嗯,你開藥吧。”

嚴飛在一旁提議:“爺,您也忙一天了,不如先去睡會兒,我來看著池小姐?”

“不用。”

肖鬱垂眸,看著反被池早緊緊握住的手,不由用指腹細細摩挲她的指尖,淡淡道:“我可以照顧她。”

嚴飛:“……”

我怕是耳聾了。

有生之年,居然聽到從來讓別人伺候的自家爺要伺候別人!

“有問題?”

肖鬱涼涼瞥了他一眼。

“沒!啥問題都沒有,那我也不睡了,在外頭候著,您有事隨時叫我!”

嚴飛幹笑著,連忙退到門邊當隱形人。

但還是忍不住,伸長脖子往床那頭看。

就想瞅瞅,他家爺要怎麼照顧人。

肖鬱沒再理嚴飛,專注地看醫生拍了拍池早的左手背,拿針紮進薄薄的血管裏。

而就是這一刹,他感覺到睡夢的池早身體微微發顫,眉頭擰得更緊了,甚至無意識地咬住了雙唇,明顯是害怕的反應。

醫生正準備貼膠帶,池早的左手卻猛地一收,扯掉輸液的針頭,翻了個身,蜷縮著身體往肖鬱的方向鑽了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