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屋內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們身上。
確切地說，應該是她的身上。
所有人都沒想到出了名不近女色、討厭女人的肖鬱今天居然會帶個女人回家。
更沒想到，他們還是以這種方式出現。
潔癖到極致的人，從前即便是被他的母親餘夫人觸碰，都會難掩厭色。可此時此刻，他手裏牽著的是女孩的手，緊緊的，不像假的。
怎麼會呢……
肖鬱這個人，性格陰鶩古怪，喜怒無常。
多少女人，無論高低貴賤都無法接近他。
今天居然……
站在屋子最央的那個穿著貴氣的女人驚訝開口，“肖鬱，這是……”
池早看向女人。
容貌美麗，大氣端正。再加上氣質和打扮，妥妥的貴婦人。
她身邊還站著一個年男人，雖然不再年輕，卻也能看得出他年輕時候的帥氣風姿。
他們，就是肖鬱的父母。肖家的二爺肖正邦、二夫人餘芸。
而周圍其他人，池早不動聲色，大致一瞟，就認出了個大概。
然而，餘夫人的話並沒吸引肖鬱的目光。
肖鬱甚至都沒打算回答，直接麵無表情地牽著池早越過他們，走到了那被醫生簇圍的床邊。
餘夫人麵色微微一變，有些尷尬，還夾雜著一絲隱隱的羞怒。
其他人互視一眼，目光各異。
這邊，醫生們見他過來，都下意識讓位，退到旁邊。
池早這才看到床上躺著的老人。
老人已過鮐背之年，看上去蒼老而滄桑。他眼睛緊閉，遍布皺紋的臉上有些蒼白。
肖鬱站在床邊，臉色冰冷卻麵無表情。
這世界上就是有人，即便站著不動，也能讓人感覺到壓力。
一旁的醫生冷汗涔涔，硬著頭皮開口，“四少爺，老爺子這次，怕是……”
然而，他話還沒說完。
一聲輕咳，床上的老人像是有所感應般，緩緩睜開了眼睛。
“爸！”
“爺爺！”
“老爺子！”
“醒了醒了，醫生你快看看老爺子！”
屋子裏頓時騷動起來，大家夥全都驚喜地擁上來，臉上表情或真或假，意味不明。
唯有肖鬱，依然麵無表情，一動不動，像是根本不在意老人的生死。
可池早卻分明從他眼底捕捉到一抹情緒起伏。
醒來的老人並沒有看其他人，而是看著床邊與周圍格格不入的肖鬱，同時，也看到了他身邊的池早。
他蒼老眼眸似有微光閃動，“阿鬱……”
在這滿屋子的人裏，老人獨獨隻叫了他一個人的名字。
屋內頓時靜下。
池早沒去看其他人，卻也能猜出他們各自的目光和神態。
有嫉妒、有不滿、有煩躁、還有不解。
就像這麼多年，大家都不明白，為什麼肖老爺子會那麼那麼寵著一個性格冷漠怪戾，不管在家還是在外都無法無天的一個人。
就連這時候，老爺子眼裏都好像隻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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