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上午，上完了二班的課，季邊言窩在椅子上給學生批改前幾日沒批完的試卷。連午飯都沒吃，加班加緊的改下來，有兩份試卷印象深刻。
陳意雲的試卷語文分最高，是一班和二班的最高分。
裴沈一的試卷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放在了季邊言的辦公桌上麵，一同放上來的還有季邊言的灰藍色毛巾。
季邊言批改完一二班的卷子，他才集中精力看裴沈一的卷麵答案。這一看，季邊言的眉頭再也沒能鬆下去，不僅閱讀理解錯得離奇，連古詩詞默寫一句也沒寫上來。最讓人好笑的是他寫的答案。
--表達了詩人什麼感情。
裴沈一回答個:無病呻吟，閑來無事。
--作者寫這篇文的目的是什麼
裴沈一的答案改了又改，塗成黑漆漆一團，結果隻留了兩個字。
--記事。
季邊言簡直被氣笑了，翻來覆去他的試卷，唯一能夠看的就隻有裴沈一的字。
他曾經在書裏讀到過這樣一行字。
行筆如亂水通人過，結字如懸崖置屋牢。其書龍飛鳳舞。
季邊言把他的試卷擺在桌上，臨摹他的字體，在白紙上寫了幾個字，隻覺自歎不如。在下午他就把試卷給發了下去，拿到試卷的同學有人歡喜有人愁。
裴沈一的桌子上沒有人。
座位兩周換一次，按原來的位置往左邊移兩排，上下移三排。季邊言正給班上排座位表，陳意雲敲響了辦公室門。
“請進。”
“季老師。”陳意雲走過來:“我想和您說一件事。”
“陳同學請講。”季邊言放下手頭事情，專心聽她說話。
陳意雲躊躇不決，手緊張的攪在一起，過了一會兒，像是鼓足勇氣，她大聲說:“我可以和裴沈一同桌嗎？”
乘著午休的功夫，季邊言給班上調了座位。
陳意雲把桌子搬到了裴沈一的前麵。
季邊言不知道裴沈一願不願意和人坐一堆，隻能暫且這樣安排。
大部分同學的上下左右的人都沒有變動，隻有極少數做了特殊調整。
作為班上最後一名的宋帥蘭被他安排在中間坐著，周圍全是學霸，方便他吸收日月精華。
宋帥蘭現在一抬頭就能對上老師的眼睛，一低頭就能看見數學課代表給自己安排的題，一轉頭，身邊就是物理課代表。他十分喜愛現在這個座位，暗戳戳手，興奮的準備晚上回家就和爹娘商量給季老師送禮的事情。
季邊言在台上等同學們自己按照名單換座位，而他在名冊上勾了四個名字，都是成績較為落後的同學。
孔靜、齊陽、宋帥蘭…
最後一個。
季邊言的筆在裴沈一的名字上頓了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