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姐可得快些,說好了與太皇太後共用午膳的,別讓太皇太後等您才好。”
雖說馮錦向來疼愛純熙,每每進宮請安,遲些早些從來不挑理。可春蟬唯恐叫旁人瞧見說自家小主子恃寵而驕,便還是低聲叮囑了一句。
純熙應了一聲,又叫她放心先去。等目送著她們離開了禦花園,這才轉過身子向呼延浩笑了笑。
她這凝眸一瞧,簡直是讓他心中樂開了花兒,可麵上還是得不好意思地客氣幾句:“耽誤馮小姐正事兒了吧。”
“不要緊,王子是姑姑的貴客,臣女陪一陪也是應當的。”純熙微微福了福身道,“您還是叫我純熙吧,總小姐小姐的,倒讓人不習慣。”
“時純熙矣,是用大介?這倒不像是尋常女兒家的名字,大氣得很呢。”見她不與自己生分,呼延浩在心裏琢磨了好幾日的詩句便也脫口而出。
純熙聽他這話,臉上倒有了幾分詫異:“是姑姑取的名字,沒想到王子也讀過這句,臣女還當你們不讀漢家的詩句呢。”
“漢家詩句讀得少,但也多少知道些。說來也是與你的緣分,詩中那麼多的好辭,偏偏我尤愛這句。”
呼延浩瞧著她的眼眸,又淺淺一笑:“我記得這句講的是......周道光明形勢好,故有死士佐周王。看來太皇太後對你還真的是寄予厚望,疼惜有加,似乎是將你當作了大魏的福星。”
“王子謬讚了,大魏還有兩個嫡親的公主呢,這稱號臣女可當不起。姑姑取這名字,不過是私心裏希望純熙的前程能夠光明向好而已。”
純熙一邊隨著他往禦花園裏頭走,一邊柔聲搭著話。那精致的側顏被陽光一照,落在呼延浩的眼睛裏,堪堪是“歲月靜好”四個字。
不過兩人這一來二去的幾句話交談,倒讓純熙改變了對他的看法。
她原本聽說這索拓王子是國王唯一的兒子,又是王宮裏年紀最小的孩子,還當他會是個紈絝的。
可沒想到,呼延浩竟也能出口成章,算是個溫文爾雅、滿腹倫理詩書的人呢。
兩人從禦花園的最東邊一直轉到最西邊,從天南聊到了地北,不過半個時辰的空兒,就已經熟絡了起來。
“純熙,你想沒想過以後要嫁個什麼樣的人啊?”呼延浩倚著涼亭的欄杆看純熙坐在一旁喂魚,躊躇了半晌,裝作漫不經心似的問了這麼一句。
因著剛才聊起來的話題也是東拉西扯的,這會兒純熙也隻當他是隨口一問,將手中的魚食往下一拋,笑嘻嘻道:“我才十二,嫁人倒還早得很,不過要說希望是什麼樣的人......最起碼得與我有話說罷,一輩子的事兒,總不能馬馬虎虎。”
呼延浩瞧著她滿眼的憧憬,忍不住將心裏的話帶著些玩笑似的小心翼翼地問出了口:“那,什麼叫做與你有話說的人啊?你瞧瞧我,我算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