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呢,嫁了人就得上他們家去,可見不著您和我姑姑了。”純熙一麵搖頭一麵坐回自個兒椅子上去,小大人似的,引得滿室裏都是快活的氛圍。
“那你不如瞧瞧碩明和季豫,這可是近水樓台先得月,你無論嫁誰都能常和姑姑見麵。”馮錦看著她,伸手悄悄兒與她指了指對麵的倆人。
純熙卻罕見的紅了臉:“姑姑又拿我尋開心,這一個是我弟弟,一個是我侄兒。從小叫到大的,如何能扯上這關係。”
碩明抿著嘴笑了笑低下頭去喝茶,季豫隻覺心跳得厲害,卻又微微有些失落。
日頭快要西斜的時候,各人的丫鬟們也恐馮錦受累,便催著自家小主子回去。
送走孩子們,卿硯回過身掩上門,再看馮錦時滿目凝重。
“姐姐怎麼了,我今兒瞧著你好像有心事。”
馮錦也早就想問了,見卿硯關了門,便一麵說話一麵上前來拉她。
卿硯微微歎了口氣,左思右想,斟酌了半晌才開口道:“娘娘,有件事奴婢昨兒就想與您說來著,又恐自個兒是杞人憂天,徒增您的煩惱。”
“你何時這樣優柔寡斷過,怎麼了?”馮錦拉著她進屋坐下,麵上也有了些緊張。
“昨兒王爺來時,奴婢不曾仔細瞧過院中還有沒有別人。直到出去之後才看到二皇子在您寢殿外頭的房簷下,他走後奴婢見那窗子上的紙也破了,不知是不是二皇子有意為之。”
卿硯的話音落下時,馮錦原本伸過去拿茶盞的手忽然僵在了半空。
她難以置信似的看向卿硯:“你是說,季豫在我門前偷聽偷看?”
“奴婢原也不確定,隻是疑心而已。可今日再見二皇子,他好似總是在躲著奴婢,整個人也是魂不守舍的。孩子藏不住心事,他這反應,明顯是心虛啊。”
卿硯垂了眸與馮錦娓娓道來,將自己心裏想的說了一通,越是分析就越覺得真。
馮錦沒有言語,一隻手落在茶盞上之後摩挲了半晌,才又開口。
“這事兒,姐姐還是先替我再觀察觀察。季豫這孩子與旁人不同,他母親本就是我遣了離宮的,我將他養在身邊求個心安,若是就此生了猜忌,或者當麵質問傷了孩子的心,我自個兒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卿硯悄聲歎息:“娘娘為二皇子著想,但願他也真的沒有做出那種事情來吧。奴婢也知道,畢竟是自小養大的孩子,終究是有些感情的。倘若離了心,就再沒有那麼容易親近了。”
而季豫的居所裏,竹芷在房中等著傳晚膳,也趁著空當兒與他念叨了幾句。
“卿硯侍中今兒說得沒錯,這幾日的天兒雖熱起來了,可也保不齊有倒春寒。二皇子夜裏睡覺記得蓋好了被子,若覺著熱就叫小太監搖搖扇子,萬不可趁奴婢不在的時候開窗,不慎染了風寒可怎麼辦。”
季豫有心事,聽她說話也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的,末了抬起頭,思索了半晌之後還是決定問她:“竹芷,你說卿硯姑姑會不會因為不喜歡我,就向皇祖母說什麼不該說的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