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怕您不高興,自個兒臉上當然是喜色了。三夫人跟在老爺身邊,倒是一貫的不敢說話,娘娘待會兒出去可也得記著好言好語。”翠兒抿了唇,揀些好聽的話安慰她。
“你也別替我寬心了,我自己的爹娘,我能不知道嗎。恐怕是早已盼著我前往妥回,他好去做自己的二品大員了。”秦月杉嗤笑一聲,說出的話卻有些無力,擺了擺手,“數年未見,早已生分了。都到這份兒上了,辭別也不過是表麵文章,我還真怕自己說出什麼話來再惹他不高興。你出去說我今兒身子不舒服,就不見他們了。”
翠兒張了張口還想說什麼,卻見秦月杉已經抬手脫下了已經穿好的外衣,又回到了妝台前,靜坐不語。
她心知秦月杉是不想出去應付父母了,倒也是,原先在府中的時候,這位庶出的小姐與父親關係本也沒有多好。如今要他們親親熱熱作生離死別狀,說出來倒有些好笑呢。
“那娘娘好生歇息,奴婢去去就回。”翠兒歎了口氣,轉身出了門。
而秦家父母聽說女兒身子不適,也並沒有表現出過多的關切。秦母倒是想開口問問,順便進去瞧一眼,卻被丈夫一把拉了回來:“既然娘娘不便見客,那我們也就不在宮中久留了,府上還有事。翠兒,你好生照顧著她些,我們先告辭了。”
“是,奴婢知道了。老爺、三夫人慢走。”翠兒低下頭,微微皺起了眉,也沒有要出去送他們的意思,就這麼瞧著二人走出了啟初宮的大門,沒有對屋裏的女兒有半點留戀。
棲鳳宮中,馮錦正替拓跋宏翻找著練字用的書本,忽然聽卿硯進來說秦家父母剛進宮就走了,還有些詫異。
“不是才說來了嗎,怎麼這麼快就走了。”
卿硯一麵接過她手中的書本,拂去上麵的灰塵,一麵點頭道:“那秦氏就沒出來見他們,想必也是庶出的女兒,從小在家就與父母不甚親熱的。”
“這麼一瞧,倒也是個可憐人。”馮錦歎息,坐在茶桌前,給自個兒蓄了一杯水。
“娘娘這慈悲的心又出來了,她想著與朝臣勾結取您而代之的時候,奴婢可沒覺著她可憐。”卿硯嗔怪似的,伸手去摸了摸馮錦剛才倒水的壺,見是熱的,這才放心地任她將水杯遞到唇邊。
馮錦笑了笑沒再說話,也罷,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她又何必在這兒悲天憫人,去憐惜一個先前總想著要自己性命的人呢。
“那日說好了要親自去李奕府上給含玉慶功的,我看今兒天氣也好,咱們收拾收拾,走吧。”
坐了半晌,馮錦將杯子放下起身。如今她已將邢巒拿下候審,卻兵不血刃,又悄悄兒處置了秦月杉,這其中有一大半是含玉的功勞,是該親自去謝謝她。
卿硯點頭:“是,娘娘回來一年了,也還沒空兒去見見赫梅公主,今日無事,倒是正好敘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