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錦打開卿硯帶回來的那封信,熟悉的筆跡入眼,心也慢慢安定了下來。
她昨晚就隱隱覺得卿硯會去找拓跋子推,此時此刻,前有狼後有虎的,也隻有拓跋子推能給她們安全感。
這信是拓跋子推早已寫成的,薄薄的一張紙好像被揉捏折疊過無數次,卻仍然訴不盡他對她的眷戀與惦記。
信上說碩明已經會偶爾開口喚母親了,有的時候,小小的人兒也會到處爬著找姐姐。孩子們不懂這場突如其來的分別,心裏卻也藏著與生俱來的思念。
“天鵝飛去鳥不歸,良字無頭雙人配。雙目非林心相連,人爾結合就是己。”
我很想你。
馮錦盯著信末尾的那行字,口中輕歎。
這是他們剛到滄州的那一年,她和拓跋子推在燈謎攤兒前猜出來的最後一個字謎。
他說,往後就拿這句話來訴說思念。
她對他承諾,往後不會再有分別的日子。
隻可惜,人這一輩子,就總是在不斷的事與願違中挨過難耐的一天又一天的。
“王爺說,他會替娘娘物色好的人選,送到奴婢那兒去。之後的事兒娘娘就不必再擔心了,一切有我們呢,您操的心已經夠多了,往後隻用耳朵聽著就成。”卿硯將早膳的碗碟擺好,扶馮錦坐下,勸她寬心。
馮錦笑著將手上那封信收進懷中,點了點頭:“好,交給你,交給子推,我也放心。”
攝政王府那邊,拓跋子推把碩明交給乳娘看護,也叫了福來打算商議選人進宮的事情。
“咱們府上,有沒有會功夫的姑娘?”
福來初聽拓跋子推這話,怔了一怔,卻也沒多問,隻是思索了半晌道:“回王爺,前些年咱們走時,人已經遣散得差不多了。一時半會兒要找個姑娘來,還得是會功夫的,說實話有些難。”
拓跋子推微微凝眉,不露聲色。
片刻之後,他抬起頭來:“備車,跟我去一趟李奕府上。”
李奕的府邸還是當時初為官員,拓跋子推替他安置的那處。
當年馮錦與拓跋子推離開平城,也是借了這兒的地方,如今再瞧那起過火的後院,花草樹木倒是鬱鬱蒼蒼,半點兒也看不出來那年的影子了。
“王爺。”李奕聽人通報說攝政王前來,忙迎了過來,卻見拓跋子推站在門口盯著後頭的小院兒發呆,便同他解釋道,“那院子裏有的窗欞門框被燒了,臣想過翻新,可赫梅不許,總說要留著作個紀念。她一直以來都很佩服您跟娘娘的勇氣,也很羨慕你們之間的感情。”
拓跋子推回過神來笑道:“如今倒是我羨慕你們能長相廝守了。怎麼樣,赫梅公主還好嗎?”
“她啊,好得很。”李奕指了指內院兒,“整日價在府中侍弄花草,閑來無事就上街逛逛。她自個兒也說,這日子可比在涼國皇宮時快樂得多。”
二人說著話,就聽內院裏出來個小婢女,一邊小跑著一邊叫李奕:“大人,您上哪兒去了,夫人正找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