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麵前的人放在自己身上的手僵了一僵,李妙音趕緊趁機嗔道:“還不讓臣妾進去麼?”
到底是自個兒想盡了辦法要進宮裏來的人,想想剛才雪瑤說得倒也對,人家進宮還不到半年,何必因為這些事兒冷落了。
拓跋弘伸手將她攬住,與人一塊兒往寢殿裏走:“我不過是一晚上沒去,用得著你這樣患得患失嗎。”
“皇上可是忘了自己下午怎麼從蜀溪宮走的,都嚇到臣妾了。”李妙音咬著唇,順勢向他認錯,“不過也是臣妾的不對,往後一定不會再說那些讓皇上不高興的話了。”
拓跋弘聞言不置可否,叫哲海進來把燈點上,又對李妙音道:“來都來了,夜深人靜的,就在這兒歇下算了。都是要做娘的人,還比誰都年紀大些,卻像個三歲的小娃娃似的,還來太華宮跪著。往後無論做什麼事兒,都要記得自己肚子裏有孩子了,別傷了它。”
李妙音喜出望外,連連點頭。
打那一晚之後,蜀溪宮的賢貴人又破了宮裏的一份兒規矩,成為了除皇後以外頭一個在太華宮的寢殿裏過夜的妃嬪小主兒,眾人無不咋舌豔羨。
主子還沒說什麼話,太和宮裏,雙兒倒坐在石階上百爪撓心一般,隻待雪瑤醒來說與她聽,順便又發泄了一通自己心裏的忿忿不平。
雪瑤早上起來聽說了這事兒之後,撩撥著臉盆裏的水,終是笑了笑:“破吧,她破的規矩越多,便越顯得餘下的人規矩。向來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事情,是最長久不了的。”
往後的日子消停了一陣,隻是拓跋弘從那之後變得愛去太和宮了。有事無事的都去坐坐,常與雪瑤讀讀書說說話。
而李妙音也還算知趣,再沒有提及當日惹他生氣的那話,也並沒有霸著他不讓走。
拓跋弘不在蜀溪宮的時候,她便去王之彤那裏,閑聊也好逗趣兒也罷,總算是能消磨些時光,不知不覺竟也好似忘了初次接近王之彤的目的。
她甚至覺得恩寵加身、受人矚目的自己有時候也像是曆朝曆代那些守在深宮裏的妃子一樣,並無二般。
拓跋弘又在太和宮裏坐了半晌,瞧見雪瑤近日總是埋頭寫著什麼,終於忍不住問了一句。
雪瑤從本冊中抬起頭來:“皇上忘了,時近端陽,宮中是要擺宴席的。還有那些樂女舞女們具體要演什麼也得定奪,臣妾怕下頭的人記不住,這種大事每每吩咐什麼都要寫下來,也算是留個底兒吧。”
拓跋弘走至她身後,伸手將那本子拿起來瞧了瞧:“預備到什麼地步了,都定了嗎?”
“大體上計劃倒是定了,但還有許多具體的事兒沒實施。”雪瑤不明所以,隻覺得他應該是不管這些後宮之事的啊。
“那就別忙活了。吩咐下去,今年端陽不設宮宴,咱們改一改習俗,朕要帶皇後和後宮所有的妃嬪一塊兒去狩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