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來與王弘義兩個人領著孩子們悄悄地埋了坑,又把六七個孩子挨個兒親自送回了他們住的地方,等回了家已經是後半夜了。
拓跋子推在外屋守著,給二人留了門。
馮錦在卿硯的勸說下已經領著純熙睡了,卻也時不時醒來問一句,他們回來沒有。
都說富長良心,窮生歹念。
萬一他們被那夫婦二人發現了,那喪了良心的人們若是氣急敗壞,難保不會合力幹出拋屍荒野的事兒來。
馮錦越想越害怕,越害怕就越睡不著。一個勁兒地叫床邊的卿硯出去看看,甚至有些後悔自己白天那個提議了。
卿硯雖說是在安慰著她,可心裏到底也是擔憂的,眼睛不住地瞟著窗外。
在聽到大門被推開的聲響之後,眾人懸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
“福來,弘義大哥。”拓跋子推從椅子上起來,迎了上去,“怎麼樣,事情辦得還順利嗎,沒有被他們發現吧?”
福來一邊笑著點頭,一邊往茶碗裏倒著水。
“咕嘟咕嘟”灌了好幾口之後,這才開始向拓跋子推講他們今兒的成果。
“爺,你是沒見著那男人嚇得跟個娘們兒似的樣子。您就等著瞧吧,明兒一早啊,他保準原封不動地把一千兩銀子還回來,往後也不會再敢靠近純熙了。錦姑娘說的對著呢,對付這種蠢人啊,就得這麼裝神弄鬼的。”
王弘義也跟著附和道:“那男人就是個欺軟怕硬的主兒,別看他一副流氓樣子,其實壞事兒做多了也心虛著呢。爺白天那時候啊,還是對他太客氣了。”
拓跋子推聽他們說完之後才鬆了一口氣:“這事兒還真是多虧了你們。”
說罷叫二人和卿硯都趕緊去歇著,自己又進了馮錦那屋,輕拍著她的背安撫她。
等到馮錦睡熟了,拓跋子推才放心地走回了暖閣,和衣而臥,隻打算小憩一陣,等天亮便是。
幾個時辰之後,天剛蒙蒙亮,院兒裏各間屋子中剛剛開始睡得沉的人們就被一陣拍門聲驚醒了。
拓跋子推最先起身,迎著晨霧去開門。
待看到門外立著的仍是昨天那一對兒男女,他故作不耐煩的樣子,伸手就要關門。
男人慌忙攔下他:“公子,您聽我說一句。”
“銀子不都給你們了嗎,一千兩還嫌少啊,你還想跟我說什麼?”拓跋子推倚在大門上,皺著眉頭斜眼瞧他,“我可告訴你,再要錢我們就沒有了,你愛告官就去告吧。”
果然,在這對兒夫婦這樣的人心裏,“鬼神”二字遠遠要比官府可怕得多。
男人雙手把那個裝著銀子的包袱捧到拓跋子推麵前:“公子,銀子還給您,您在那小丫頭耳邊多說我們幾句好話,讓她別再找那些東西來報複我們了。”
拓跋子推裝作聽不懂的樣子:“你到底在說些什麼啊,孩子整天就躺在炕上,連話都不會說,路都不會走,能找什麼東西報複你們?”
末了又直直地瞧著那男人接著道:“而且什麼是報複啊,你們不是說,孩子是不小心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