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來之前應該是商量過的,可現在估摸著他是看拓跋子推爽快,又不像是沒錢的,所以才臨時起意,改了主意。
“一千兩,一分都不能少。我們那閨女長得標致著呢,怎麼著也值一千兩。”
卿硯啐了一口:“長得標致,長得標致你們怎麼不要?還說不是扔孩子,不過是瞧著她這會兒有人疼了,趁機來敲一筆的吧。哪個孩子不是爹娘的寶,她攤上你們這樣兒的父母,真是造了孽。”
拓跋子推看了一眼躲在丈夫身後的女人,隱隱約約瞧見她好像紅了眼眶,但還是一言不發,男人說什麼她便點頭附和什麼。
“我們不是想跟你們買孩子的,都說了是暫時照管。你們若是這會兒舍不得了,把孩子抱回去好生撫養,也還來得及。”他這話是對著男人說的,可眼睛卻盯著他身後的女人。
那女人明顯動搖了,剛要說“好”,卻被丈夫瞪了回去。
“你們說不是就不是了?我告訴你,這會兒還是買孩子,等到了官府,可就是拐了!”男人不依不饒地頂撞,眼前的人此刻在他心裏就好像一塊兒會動的金子。
他是舍不得,但不是舍不得孩子,而是舍不得麵前的這一大筆錢。
拓跋子推冷笑一聲,孩子有這樣的親爹,他原本也沒想著把她還給他們。方才那話不過是想試探試探那位母親心中是否還有一星半點兒的良知,結果倒是不令人意外。
人都說女子本弱,為母則剛。可她......似乎隻把丈夫的一言一行奉為圭臬,孩子多半也是聽了他的話才扔的。
一千兩銀子夠他們胡吃海喝一陣子了,但對拓跋子推來說倒不是什麼事兒。能花錢買個清淨,又能買到純熙一輩子的安安穩穩,想來也不虧。
他叫餘下的三人在院兒裏看著他們,自個兒回身去房裏拿錢。
那男人一想到白花花的銀子就要到手了,樂不可支,毫不掩飾。
福來瞧見他那副嘴臉,險些沒把早上吃了的東西都吐出來。
馮錦這會兒正在屋裏焦急地等待著他們交涉的結果,心不在焉地逗弄著純熙。
榻上的孩子不知道外頭因自己而掀起了狂風暴雨,正揮舞著小胳膊抓馮錦的手指玩兒。
“錦兒,把我先前從平城走時候給你的那匣子拿出來。裏頭有些現銀,咱們撥出一千兩來送送瘟神。”拓跋子推一邊往進走,一邊叫著馮錦。
那銀子原本就是為備路上不時之需,特意準備的整錠。卻沒想到,頭一回派上用場,竟然是在這種情況之下。
馮錦一聽,眉宇緊鎖起來,起身去給他取放在衣櫃裏的匣子:“他們真是來賣孩子的?”
“哪兒是賣啊,簡直就是敲詐。不過瞧著也是窮慣了的,一千兩應該夠他們生活好一陣兒了。”拓跋子推冷哼一句,接過她遞來的東西,一邊往出數銀子一邊在心裏罵著那對兒夫婦。
待他拿了銀子正要出去之時,卻被馮錦叫住了:“這銀子不能就這麼給他們,窮**計,你以為他們隻要了一千兩就能算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