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有勞卿硯姐姐了。”
縱然卿硯這幾日話裏話外是百般刻薄她，但如今到底是別人占理兒，再加上她滿心裏都是胡靈兒。一想到是為了自己的妹妹，佟苻貞心中倒也不覺得有什麼了。
人大抵都是這樣的，失去過什麼，才越發覺得什麼值得珍惜。
佟苻貞小心翼翼地牽起胡靈兒垂在另一邊的小手。
思及這個孩子身上與自己流著相同的血液，她頓時覺得有一股暖流順著掌心灌注進心房裏，滿心滿眼都柔軟得一塌糊塗。
三人走到賣糖人的攤位前，佟苻貞瞧見吹糖人兒的大爺正忙活著，麵前擺著的糖人兒，一個一個栩栩如生，靈動得很。
她這會兒竟顯得比胡靈兒還要興奮。
“靈兒想要個什麼樣的糖人兒啊？”
佟苻貞輕輕地蹲下身子。一手攬著胡靈兒的肩。一手指著那些糖人兒，小心地詢問著。
“那個。”胡靈兒指了指一個蝴蝶樣式的，眼神裏對佟苻貞的陌生與懼怕也好像已經淡了許多。
佟苻貞歡喜地點了點頭，阻止了一旁的卿硯掏錢的動作，從自己荷包裏拿出銅板，遞給吹糖人兒的大爺。
大爺笑盈盈地把蝴蝶樣式的糖人兒從紮著的稻草上取下來，交到佟苻貞手上。
佟苻貞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糖人兒，又看了看滿臉期待的胡靈兒。在她的小手伸過來時，歪了歪腦袋：“叫聲姐姐，我就給你。”
胡靈兒的小手頓了一下，剛想開口，卻猛然想起前幾日，被眼前這個人用鬆子糖騙走了信封的事情。
她縮回手，往後躲了躲，又仰頭看著卿硯：“我不要了，卿硯姨娘，我們走吧。”
佟苻貞的笑僵在臉上，心裏直後悔自己剛才說那話幹什麼。
於是忙又拉住胡靈兒，把手裏的糖人兒遞過去：“佟姐姐跟你開玩笑的，喏，糖人兒給你。”
胡靈兒卻還是沒有伸手去接，直到卿硯輕輕拍了拍她的背：“拿著吧靈兒，佟姐姐買給你的，記得謝謝姐姐就好。”
佟苻貞頗有些誠懇地望著胡靈兒，那隻舉著糖人兒的手，還停在原地沒有動。
胡靈兒想了想，伸過手去，把糖人兒拿住：“謝謝佟姐姐。”
佟苻貞無奈地笑了笑，低垂下眼眸，叫人一時間看不清她的神色。
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卿硯在一旁的緣故，逛了半晌之後，這孩子倒是真的沒一會兒便很快與她熟悉了起來。
兩人一左一右地牽著胡靈兒，佟苻貞明顯地感覺到，自己掌心裏的那隻小手，慢慢地從一開始的僵硬，逐漸變得放鬆起來。
快到晌午的時候，胡靈兒開始喊餓。
三人找了一家麵館坐下，小丫頭卻滴溜溜地轉著眼睛，不知在想些什麼。
過了一會兒，麵都快要端上來了，胡靈兒卻指了指對麵的糕點鋪，向著卿硯道：“卿硯姨娘，我還想吃桃花酥，你去給我買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