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子推沒有答話,隻是示意福來將人帶走,自個兒站著穩了穩心神,便進書房奮筆疾書,給李奕回信。
涼州軍帳中,李奕叫了慕容白曜來,兩人麵對麵坐著,又吩咐外頭的人緊緊關上帳簾。
他盯了慕容白曜半晌,而後才道:“慕容大人,我已給朝中遞了書信去,說你是早前受我囑托前來援軍。要置我於死地的事,王爺說我姐姐已全都默認了,至於你偽造王爺手跡的事,他們也定會認為有情可原。但還有一事,你可否說與我聽聽?”
慕容白曜卻好似並未意識到自己有什麼問題:“說好了你肯救我,我便聽你調遣。你隻說何事,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李奕望了望他,有些猶豫,卻還是決定直截了當地問了:“軍中有人來報,說你運來的兵器軍火上,都有乙渾任太原王時期的家徽。你也知道乙渾二字在朝中就等同於叛黨,最好是能解釋清楚你與他有什麼關係。”
“不會吧,他都死了那麼久,我隻是拉他的東西來用用,怎麼就等同於叛黨了?”慕容白曜顯然是沒有意識到這事兒的嚴重性,之前隻道自己用個死人的東西,過後立了軍功,與馮錦解釋就可以了,好歹也是功過相抵。
可眼下情況越來越複雜,一個個謊言要不斷地去圓,難道連這兵器都要成為他獲罪的把柄了?
李奕見他確實不像是裝出來的,心裏便也沒那麼緊張了。據他昨日同副將了解,這慕容白曜來了涼州倒也是真心實意幫著大家夥兒出謀劃策攻打敵軍殘部的,想來也不會是亂黨。
“那你倒說說,他的東西,你是從哪兒得來的。”李奕的語氣緩和了下來,畢竟這人曾經雖在他心中暴戾了些,但如今真相大白,一切大都是李茉兒的自導自演,他對慕容白曜便也不是那麼憎恨了。再說他年紀又比自己大些,若真擺出一副救命恩人高高在上的樣子,他自個兒也別扭得慌。
慕容白曜站起身來:“我與乙渾沒關係,是我父親曾與他交好,他便同我的世伯一般,有什麼好東西也都想著送給我。幾年前他還做太原王的時候,派人給我送來一隻木匣子,卻說沒有他的授意不許打開。我當是什麼金銀財寶,也沒在意。後來乙渾失勢,我更是不敢往出拿那匣子,直到......”
他頓了頓,看李奕聽得認真,眼神裏也沒有了懷疑他的意思,這才放心接著道:“直到你奪取涼州,即將得勝的消息傳回平城,茉兒那日出主意,讓我領些人來搶你的功勞。你也知道兵器駿馬還有人力都費錢,我向來不預備這些,錢也總是吃吃喝喝,隻等著每月的俸祿。情急之下,便想起了床底還藏著個乙渾給的匣子。”
“就那麼個小木匣子裏,能盛得下你帶來的那些兵器軍火?”李奕當故事一般,蹙眉問他。
慕容白曜搖了搖頭:“乙渾那個人有多狡猾,這種東西怎麼會放在明麵上。那匣子裏是一張他親筆寫下的調令,還有一張藏兵器的地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