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今兒穿,我應了王爺端陽節出宮去過。”馮錦麵上飄過一絲緋紅,像個含春少女卻還不自知,“找那件鵝黃的滾雪細紗長袍,拿去洗洗。平城的姑娘們過節都愛穿清亮普通些的。我總不能一身孔雀啊鳳啊的,惹人注目。”
瞧見卿硯狐疑的目光,她忙又道:“王爺開口請了,我哪有每次都回絕的道理。再說我還想好好兒問問他,今兒究竟跟弘兒說了什麼,讓他如此服帖呢。”
這是她拿來放上台麵兒的解釋,也是方才在心裏說服自己的話。那年拓跋子推刻意疏遠她,可與她有關的事兒,他比以前更放在心上了。
這樣被人默默關懷的感覺,讓馮錦總覺得心裏怪怪的。倒還不如像之前那樣,時常見麵議事,吃酒喝茶,說好了隻作叔嫂,心裏沒鬼何必別扭。
“奴婢沒想問您。”卿硯掩著唇偷笑,這樣的馮錦,她已多年不曾見過了。
三日後巧馨以貴妃儀製入土為安,已經得知自己身世的拓跋弘也親自吊唁守靈。馮錦陪著他把對生母的禮節做盡,沒有半點含糊。
這讓費了一番心思嚼舌根的李茉兒百思不得其解,她隻道骨肉情深能打動拓跋弘,卻不知養恩與生恩同重,哪是她一個外人說三道四便拆散得了的。
“茉兒姐姐,我去後邊晾衣裳。一會兒太後娘娘宮裏會送要洗的來,你替我接著些。”菁菁甩著手上的水,叫了李茉兒好幾聲也不見應答,便伸手去扯她的衣角,“姐姐想什麼呢?”
李茉兒這才回過神來,敷衍地笑笑:“沒什麼,昨夜睡得遲,走神了。你剛剛說什麼?”
“我說,太後娘娘宮裏傳了話,一會兒送要洗的衣裳來,你替我接下。”菁菁又重複一遍,端起盆往出走。
可她前腳剛走,卿硯後腳就捧著衣裳進了院兒裏。
是昨夜馮錦非要找的那件鵝黃長袍,許久不穿壓出了褶子,洗完還需要花些心思熨平。
卿硯見眾人都忙著,一直給太和宮洗衣裳的菁菁也不在。環視一周隻有李茉兒坐在水池子邊,便也沒有叫別人來拿,徑直走到了她麵前。
李茉兒被嚇了一跳,趕忙起身行禮:“奴婢見過侍中。”
“你叫什麼名兒啊。”卿硯瞧了一眼她放進水裏的白襯裙,“衣裳倒是洗得仔細,會熨不會?”
“奴婢茉兒,入宮之後跟嬤嬤學過熨燙。”她這還是頭一次與馮錦身邊的人說上話,一字一句都小心翼翼的。
卿硯點了點頭:“那就好,我本是找菁菁姑娘的。瞧你常在她身邊,洗的衣裳也不差,便就試試你。太後娘娘的衣裳,洗好熨好,端陽節娘娘出宮要穿的,我會提前來拿。這料子矯情,你若覺得熨不了就拿給菁菁,萬不可損壞。”
說罷照例掏出賞銀來給她,李茉兒把衣裳和銀子一並接過來,連連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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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今日求助:world怎麼刪除空白行啊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