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禽尚知擇木而棲,她這次倒是聽懂了卿硯的話。
眼看著沒有商量的餘地,巧馨便拉了涵兒的手道:“這些日子還是謝謝你照料了,皇後娘娘的好意我回絕不了,再者也是為孩子著想,你便委屈些,回去另聽吩咐吧。”
昨兒瑢嫣還借著涵兒之口威脅她要聽話,若能借著懷孕之事擺脫了她,倒也不失為一條路。反正聽卿硯方才那麼說,她現在的肚子好似是金貴得很,等生了孩子再作自己的打算也好。
於是便也不再多想,反倒欣然勸走了涵兒,跟著卿硯回到太和宮。
“太和宮雖大,卻多的是無人居住的地方,怕有虱子跳蚤的驚著孩子。李夫人曾經住過的屋子本宮倒已命人連夜收拾出來了,該比往日舒適些,你隻安心住下養胎,自有薛太醫每日前來請脈。”
馮錦聽見二人進門行禮,頭也沒抬,繼續著手上點香的動作。
“娘娘思慮周全,嬪妾多謝娘娘。”上等的檀香氤氳開來,巧馨護著那尚未顯懷的肚子,小心翼翼地答話。
將最後一支香點燃,馮錦才回過身,盯著她道:“平日沒事也不要出了太和宮,可去院中瞧花兒,可來偏殿誦經,為孩子積些福報。也少麵見皇上,記得萬事隨緣,天命注定。有些終歸是求不來的,況且,為皇家開枝散葉是你的本分。”
她話中有話,巧馨這才明白過來。說是養胎,卻也隻是被人放在眼前軟禁罷了。
無奈已踏進了這太和宮的門,心裏不服得很,也悄悄寬慰自己,正如馮錦那話了,一時低頭,為孩子而已。
“嬪妾記下了,謹遵娘娘教誨。”對方是皇後,她當初得意洋洋是以為攀上了高枝兒,從此不再聽命於馮錦。沒想到兜兜轉轉還得是在人家屋簷下,巧馨隻能敢怒不敢言地答是。
繡錦宮裏,涵兒卻被冬梅一巴掌打在地下。
“美人要你這廢物有何用,看來看去,還把人給送進太和宮了。”
正倚在榻邊繡著花兒瑢嫣聞聲抬頭,擰了擰眉,卻不製止。
涵兒雖是她帶進宮來的陪嫁,卻不是從小跟在身邊的人,再加上性子有些軟弱,在她心裏不如才跟了半年的冬梅親近。
而且冬梅機敏,能猜得透她的心思,用著極為順手。所以她教訓涵兒,瑢嫣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反倒牽起嘴角笑了笑:“你再打她,人也要不出來。”
涵兒捂著微微泛紅的臉頰,眼裏噙滿了淚花:“是啊主兒,皇後娘娘要人,奴婢怎敢攔著。”
“可人到底是在你手上送出去的,我還想著那孩子生出來收在膝下呢,可惜了。給你個贖罪的機會,明兒一早,給李夫人送一味安胎藥去,隻說是搬走前落在慶春宮的。不過你嘴裏若是提到我一個字,教訓你的可就不是冬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