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大夫便跟著家丁匆忙趕來。待他仔細診了脈,隻搖了搖頭歎息:“夫人若日後多加調養,可保無虞,可胎兒……保不住了。”
嵐心急道:“可原因呢?究竟為何會突然小產?”
大夫捋了捋胡子,轉向竹泠問道:“夫人最近一日三餐如何,自上月再診脈之後可有按老夫說的戒焦躁,少思慮,可有保持心態平和?”
聽到這裏,嵐心想起今日,已然明白了個大概。
竹泠一邊抽泣一邊搖頭:“近日夫人很是多慮不安,飲食雖按照上次大夫說的在吃,可總也吃的不多。”
大夫搖頭歎了口氣未再說話,隻提筆在草箋上匆匆寫滿兩頁藥方藥膳,又再囑咐:“定要讓夫人嚴格按照我說的去調理身子,夫人尚還年輕,身子調養好了,孩子還會再有,盡可放寬心些。”說罷便起身收拾藥箱,竹泠見了忙叫人去送大夫,又吩咐人拿了藥方去抓藥。
丫鬟給思慧換了衣衫擦洗幹淨,嵐心叫過竹泠:“上次來看她,兩人還好好的,這次究竟怎麼回事?”
竹泠知道她二人關係,於是屏退眾人啞著嗓子說:“……因夫人有孕,最近兩人晚上都是各自分房睡,隻有白天家主才會來看夫人。早在先前,家主就很少歸家,由此相處時間甚少,夫人就開始疑心家主是不是又在外尋花問柳,前段時間,兩人見麵說不上兩句話就吵了起來,原本家主還能耐著性子解釋,但最後見夫人總是對他疑心,漸漸就開始回嘴,兩人更是越吵越凶,這幾日家主連夫人院子也不來了。”
嵐心又問:“染月姑娘又是怎麼回事?”
一提起這個側室,竹泠不禁又氣又惱:“還不是成日裏爭奇鬥豔,爭風吃醋的。自夫人有孕,這染月就天天作妖,仗著夫人身子不便不能整治她,總是想法設法將家主引到自己房裏去。可家主怕夫人不高興,硬是沒去。染月見此計不成,又開始天天挑唆二人,原本夫人對家主的風流債就很忌憚,如此一來,心裏就更不痛快。剛剛染月來了還說,家主因為不能同房,所以才夜夜眠花宿柳不肯回家。”
嵐心聽完隻是呆坐在原位,望著思慧蒼白的麵龐,不知等她醒來發現孩子沒了會如何傷心。
這時門外突然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嵐心抬頭去看,高正明一陣風似闖了進來,看見嵐心也來不及行禮,隻慌忙走至思慧床邊看著。嵐心有氣,有怒,可這終究是他夫妻二人的事,看著高正明抓著思慧的手跌坐在她床邊一言不發的樣子,嵐心突生一股悲涼之感,最後隻是悄悄退出來離開了高府。
因嵐心此次是一人出府,回去的路上,她始終沒能忍住,便站在路邊抹起了眼淚,恰在這時,身後有馬車路過,隻見一人掀開簾子對她喊到:“在這發什麼呆!”
嵐心抬頭去看,瑞瑞看見她臉上的淚痕也是嚇了一跳:“怎麼了?”
嵐心一邊擦眼淚一邊爬上她的馬車,瑞瑞忙把她扶進來,遞了條帕子給她擦淚,嵐心緩了一會才把今日發生的事情說了,瑞瑞聽完也紅了眼眶,“孩子……就這麼沒了?”
嵐心悶聲悶氣地點了點頭:“大夫再三交代她近日要好好休養,我們過段時間再去看她。”
瑞瑞想了又想,才道:“可我在外在碰見過高正明幾次的,每次都是他在給思慧買東西,我尋思他雖愛拈花惹草,可也不是這麼不分輕重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