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第二次,她義無反顧的將一把匕首插進心髒的位置。
皇上並不回答她,強勁的手臂一把把崔靈抱起,穩妥的放在床上,雖有慌亂但還是鎮靜居多。
已經有侍衛太監去叫了太醫,皇上在崔靈的床前守著她,眸色如墨。
“崔靈,你想讓朕放過陵王和你的父母,最好祈求你平安無事,否則我讓你全家都為你陪葬!”
崔靈的頭很暈,意識渙散幾乎不能思考,但是她輕易地就捕捉到“陵王”和“父母”這樣的字眼,眼睛使勁的睜開,手虛浮的拉著皇上,眼皮微動且沉重:“你放過他們。”
“朕偏不!”皇上把崔靈的手狠狠地甩開:“你不是怎麼也割舍不下他們嗎?你要死了,我讓他們給你陪葬,豈不正合了你的意?”
崔靈搖頭幅度很小,幾不可察,眼皮重得直往下落,但她努力的撐起眼睛,眸色裏暗淡無光,顯得越發虛弱,嘴唇泛白,手無力的垂在床邊,還掙紮著想要抓住皇上明黃的龍袍。
“你別傷害他們,求你。”
崔靈的聲音已經接近蚊子般的嗡嗡聲了,如果不湊過去,大概率是聽不到的。
但是皇上聽到了,甚至覺得特別清晰刺耳。
“崔靈,要他們活下來也很簡單,你給我活著,我必定不會動他們。”
皇上聲音沉靜,在崔靈的腦子裏隻落得虛空的回音,她沒有再說話,終於陷入沉默闔上了眼,落入了昏沉。
太醫來得很快,幾乎半個太醫院的太醫都趕了過來。
他們的腳步急促,但是有條不紊沉著冷靜並不慌亂。
一個太醫把脈,其他幾個圍在一起商量能不能拔刀,還有幾位撰寫藥房。
太和殿很少有這樣寒意的熱鬧。
“怎麼樣了?”
皇上坐在一旁的軟榻上,手裏捏著一串佛珠,看著太醫們在崔靈的床邊忙活,半天沒能得出個確切的決定來。
終於忍不住了,淡漠的開口,眸色如墨。周身溫度寒涼,伴隨著陣陣寒風凜冽,吹到太和殿裏,讓原本嘰嘰喳喳的太醫們,頓時噤聲。
專門為崔靈把脈的醫生率先站出來,跪在他麵前,雙手合十行拱禮,麵容十分的恭敬,開口道:“沒入靜妃娘娘心口的刀,並不算長,還好並未傷到心髒和經脈,但是這讓靜妃娘娘本就不紮實的身體底子,越發的虛弱。”
頓了頓,太醫又說:“短時間內想要醒來,恐怕不行!”
幾個在一旁的太醫也紛紛點頭:“靜妃娘娘現在的身子經不起任何的折騰,這要落下了病根,恐怕以後會越來越難調理。”
皇上瞥一眼躺在床上毫無生氣的崔靈,視線下移停留在那把刺眼的刀上,問:“刀,什麼時候可以取下來?”
另一個太醫走上前來:“按理說是應該越快越好,但是……”
太醫忽然就有些猶豫。
“說話!”
皇上並不耐煩。
“靜妃娘娘身子骨虛弱得打緊,要是輕易就把刀拔下來,可能會傷及根本,最佳的時機應該是在靜妃娘娘病情穩定之後。”
太醫如實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