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靈緩緩抬眼，眼波無光：“我就算不願意，也不能改變皇上的決定。”
她不想讓陵王死，但是她一介女流，好像確實什麼都做不了。
崔舒皺眉：“難道就因為這個，你就要眼睜睜的看著陵王去送死？二伯父伯母都在陵王陣營裏，你也要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死去？你就這麼懦弱？”
第一次，崔舒這樣嚴厲肅穆的與她說話。
崔靈抬頭看著站起來責斥她的崔舒，眉眼安靜，語氣頹然：“那你覺得我要怎麼做？你們到底還要我怎麼做？”
越到後麵，崔靈幾乎不能控製自己的情緒，聲音越來越大，近乎咆哮，額頭上的青筋看得十分明晰。
崔舒看著崔靈，氣息不穩，手抓著她的衣袖，忽然跪下來：“阿姐，你去求求皇上吧，你去求皇上，皇上會願意的。皇上向來待你不一般，你求他，他會答應的。”
崔舒的話裏沒有半分邏輯，她隻一個勁的求著崔靈，覺得憑崔靈與皇上的關係，皇上不會那麼絕情。
崔靈不說話。
崔舒看她：“難不成，阿姐真要看著他們一個個死在你麵前？隻是讓你求一下皇上，有那麼難嗎？還是你根本就不想救？”
“我沒有不想救。”崔靈否認。
“那你就去求皇上啊！隻要你去求了皇上，他們就不用死了，不是嗎？”
“皇上會答應我？”崔靈反問她：“難道我屈服了，皇上就會放過他們了？你難道比我還了解皇上嗎？那時候哥哥……不就是這樣沒的嗎？”
不管崔靈怎麼說，她都無法否認，哥哥的死，對她造成了極大的影響。
她不願再去相信皇上。她不願再給皇上任何踐踏自己的機會。
“不會的。”崔舒堅持要讓崔靈去求皇上：“那個時候，皇上還隻是太子，哪裏比得上現在做皇上權利大？”
崔靈看著她：“你是鐵定要讓我去求皇上了，是不是？”
“是！”
崔舒毫不猶豫。
崔靈長吸口氣：“好。”
聞言，崔舒喜形於色，看著崔靈：“阿姐，我就知道，你不會那麼絕情的。”
崔靈臉色蒼白，慘然一笑，不說話了，隻對著鏡子梳理了一番著裝。
“阿姐，我等你回來。”崔舒站在崔靈身後，幫忙拉正衣服，鼓勵似的把雙手搭在她的肩上。
“嗯。”
崔靈嘴角隻僵硬的上勾，拍了拍崔舒的手：“你就在淑儀軒等我。”
“好。”崔舒沒有注意到崔靈情緒的低落。
崔靈隻停頓一瞬，就慢慢走出內室。
一些丫鬟們在門口掃落葉，看著崔靈走出來，停下掃帚，低頭請安。
崔靈不理，隻目光定定的往前走。
“靜妃，您去拿？”江夏追出來，遞給她一東西：“外麵冷，還是拿著暖爐吧。”
崔靈把暖爐抓在手上，有些燙：”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