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是淩晨，天邊微微泛白，淺紅的太陽露出半個圓，沒有雲，露水很重。
營帳外守著侍衛，淩淵在一旁焦急地來回走動。
營帳內氣氛凝重，崔靈躺著，臉色蒼白，滿頭大汗，腹部是一陣又一陣的痙攣，雙腿架著，床邊一盆一盆血水。
“太子妃，用力！”接生嬤嬤一晚上說的都是同樣的話，嗓子喊啞了。
聞言，崔靈隻是微微一動，再也使不出力氣。
孩子已經好幾個小時沒有動靜，再生不下來，很可能落地就是死胎。
接生嬤嬤做不了決定，猶豫一陣，讓人將皇上叫了進來。
淩淵掀開營帳，跨步走進來。
“皇上，”接生嬤嬤滿手血水，神色猶豫，“該做決定了。”
太子妃命懸一線，孩子可能要憋死在腹中，二者隻能選擇一個。
聞言，淩淵看了一樣崔靈，轉頭，猶豫閉眼一瞬，又睜眼，恢複清冷，“盡力搶救太子妃！”
“可是……”接生嬤嬤欲言又止
淩淵看著她，不帶半分情緒，“說！”
接生嬤嬤麵露難色，“太子妃已經落過一個孩子，要是再生下死胎，以後，再想生下子嗣就……”難了。
接生嬤嬤的話沒有說完，淩淵聽過，懂了，一旁的崔靈也聽得一清二楚。
她手抓著床頭，骨節泛白，掙紮起來，嘴唇沒有半分血色，“保孩子！”
說完，隻一瞬，便重重的倒了下去。
見狀，淩淵快步走到崔靈的麵前，寬慰似的握住她的手，溫言道，“孩子，還會有的。”
崔靈輕輕嗤笑，收回手，冷冰冰的看向淩淵，冷哼，“上個孩子死的時候，你也是這麼說的。”
淩淵看著崔靈，踉蹌著往後退了一兩步，眼裏滿是不可置信，“你記起來了？”
崔靈轉過頭，不看淩淵，手抓著被子，身體一陣抽搐，眼淚泉湧似的，冷笑，“我記起來了，皇上看起來不是很開心啊。”
聞言，淩淵頓在原地，眼盯著她，“什麼時候？”
崔靈眼閉著，呼吸緩慢，軟綿綿的躺在床上，“總該有這一天的，不是嗎？”
淩淵緩緩走近崔靈，手撫上她的臉，整理她額上的碎發，溫潤開口，“放棄孩子，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崔靈嘴一瞥，側過身，皺眉，狠狠打開淩淵的手，“你不配！”
這樣一動，牽引到肚子，出大血，崔靈又了無生氣的躺了下去。
接生嬤嬤在一旁看著，焦急地開口“兩位主子別吵了，再耽誤下去，孩子和大人……都保不住。”
淩淵無奈的看著背對著自己的崔靈，歎氣，隨後甩手，往外走，快走到門口時，看了一眼接生嬤嬤，“必須保住太子妃！”
說著，走了出去。
崔靈聽了淩淵的話，氣得渾身顫抖，從枕頭底下掏出一把刀，架在脖子上，看著走近的接生嬤嬤，惡狠狠道，“保住我的孩子，否則，我死在你們麵前”
刀是陵王昨夜裏給的，原是防刺客，沒想到竟用在了她自己的身上。
“太子妃，這可使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