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第三次(1 / 3)

夏曆二十一年,穀雨時節。

太陽已過中天,漸漸西斜。

一如往常般坐在書桌前,處理著常見都不會減少的奏折。

手中的毛筆在紙張上寫著批注,一遍寫著不由得皺起眉頭。

“咳咳咳”,連續的咳嗽聲突兀的響起,沒有一點點的預兆。

秦政因為咳嗽,身體不由得顫抖,坐在椅子上的身體都有些起伏,可是哪怕如此,執筆的右手依然是穩如泰山,毛筆上的墨汁並沒有灑在奏折上。

站在書桌旁邊不遠的趙承恩聽到咳嗽聲傳出來的瞬間,悄無聲息地來到秦政的右後方,右手托在秦政的右胳膊下方,但是隻是將手放在那裏,並沒有向上用力,左手輕輕的拍著秦政後背。

這一陣咳嗽過後,秦政將筆放在架子上,然後才站起身來。

站起身後,習慣性的看向身後的疆域圖。

疆域圖上的中原部分,山川河流的信息標記得更加清楚。

但這也隻是一張地圖,更多詳細的信息並不能展現。

哪怕身後旁邊的架子上也分門別類的有很多地圖,可是對於中原地理來說,也隻是最簡單的信息。

看著地圖,沉思了一會兒,出聲道:“承恩。”

趙承恩躬身回答:“陛下。”

“傳丞相,孟江,九卿。之後傳祁岩。”

“是”,趙承恩接著站了一口氣的時候,才轉身出去。

秦政依然看著牆上的疆域圖,回想著自身的身體在最近兩年開始變差。

雖然年齡變大了,每天處理的政務變多,太醫每次都是說太過勞累所引起的。

可是,真正的問題卻是功法開始反噬。

而祁岩調查的結果卻是原本六國之地平靜。

那麼,要麼是祁岩欺瞞,要麼是沒有查到。

可是,百家經過那次之後,現在的情況都是在掌握中,並沒有出現與六國遺族聯合的情況,都是老老實實的安靜下來,甚至說,很多都是在陽京,為帝國的建設添磚添瓦;而六國遺民也是老老實實的在年組織的監視中,並沒有做出異常舉動。

一切,看起來都是正常的,帝國這兩馬車,現在也確實是行進得很好,六國原來的百姓現在都在開始認可帝國了。

但功法卻是開始反噬了。

說明,問題出現了,但是自身的情況自知,卻是沒有時間來解決了。

思索之間,時間卻是過得最快。

趙承恩領著丞相鍾冕和九卿,以及孟江來到書房。

“臣參見陛下,陛下萬年!”

“平身,賜坐。”

“臣等謝過陛下!”

門外的侍從排隊端著椅子進來,放到大門進去過道的兩邊,接著退到門外。

秦政轉過身來,坐在書桌前的位置上。

群臣也是將目光從之前秦政站著的位置移動到現在坐著的位置。

秦政的目光在坐著的人群間,一個一個的看過去。

差不多二十年前,這群人有的人開始上位,在他們的幫助下,帝國的車輪開始前進,最後滅六國,將紛紛亂亂的中原變為一國。

哪怕直到現在,這些人依然還是帝國的脊梁。

然而,時間終究是最大的對手。

這些人在時間,這個最輕鬆淡然而無情的對手麵前,所有人都終將敗下陣來。

當然也包括自己。

“丞相。”

“臣在。”

“朕離開陽京之後,在回來之前,由丞相總領朝政。”

“陛下要離京?陛下之前沒有提起過。”

“剛剛決定的,讓承恩召你們過來就是為了說這個事情。”

“陛下...那陛下什麼時候離京,路線是怎麼樣的?臣好去準備相關事宜。”

“不用準備了,承恩跟著我去,孟江再帶領幾個人跟著就行,不用再準備其他東西。”

“陛下!請陛下三思!”,說這話的時候,丞相鍾冕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丞相總領好朝政,朕回來的日期現在還沒有確定,九卿協助丞相處理好朝政。這件事情就這麼決定,朕過會兒就出發。”

“臣等遵旨。”原本坐在位置上的九卿、丞相、禁軍統領孟江,一起站起身來回答道。

一行人退出之後,趙承恩出去領著一個人進來。

戴著一個麵具,頭發也隻是一個馬尾,衣服隻是一身純粹的緊身黑衣,外麵再罩了一身黑色大袍。

從喉嚨和衣服上可以分辨出這是一位女性。

“祁岩拜見陛下!”,趙承恩零進來的人躬身行禮並拜見秦政。

“祁先生免禮。”,秦政手伸手虛托說道。

“謝陛下,不知陛下召我有何吩咐。”

“朕準備巡遊四方,但不準備擺出儀仗,隻算是微服。所以朕這一路的事情準備交給祁先生,不知祁先生是否可以應下,另外年組織不知是否恢複元氣。”

“請陛下放心,如曾經所說,隻要陛下不是為禍天下,一定為陛下赴湯蹈火,哪怕年組織消失也在所不惜。所以請陛下放心,年組織一定完成陛下所吩咐的事情。”

“那朕就謝過祁先生,過會兒就出發。今晚就在宮外住宿,明早離開陽京。”

“遵旨。”,祁岩躬身退出書房。

等祁岩退出書房一會兒之後,趙承恩才躬身說話。

“陛下,要不奴婢讓孟將軍再多準備些人手跟隨在暗處,另外,奴婢讓三千裏的人也做些準備。”

“承恩啊。”

“陛下。”

“三千裏的人一直在做什麼,你又不是不知道。哪裏還有多餘的人手。”

“可是陛下這一路的安危重於一切。”

“承恩,相信祁先生。你也知道,祁先生是什麼時候來的,是在朕親政並表示一統中原的時候,祁先生才來找朕。統一的十年間,年組織為朕提供了各種幫助。後來道家製作疆域圖的時候,也是祁先生讓年組織的人在中間傳遞信件消息,並且還有人跟隨道家,根據道家所說,人數更是比他們多。三年前,十萬大山中的道家之人回到三清山,回來了多少人,去的時候又有多少人,你也是清楚的。同樣的,年組織的損失肯定也是很重。但是祁先生哪怕在這樣的情況下,也是跟以前一樣,沒有找我們要什麼。”

“可是,陛下,這麼多年來我們還是不知道年組織到底是什麼樣的,這是一個大患啊!”

“是啊,這麼多年來,三千裏在中原大地上找遍了也沒有找到消息,而祁先生也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這本身就是一個很大的問題啊!既然現在都這樣了,那就先保持這樣,三年前祁先生也說了,年組織的一切都會告知朕。那朕就等那個時候,這麼多年來了,朕相信他們。”

“是,陛下,奴婢明白了。”

第二天,晌午,陽京北門外的道路上。

一輛馬車,一個駕車馬夫,一個騎在馬上的護衛頭領,還有八個跟隨著馬車的護衛。

一行人沿著陽京通往北方的道路,緩緩前行。

眾人沒有去調查過程中的各類情況,而是一直沿著道路前行。

前進到一個鎮甸不遠的時候,太陽已經西斜,隻剩下餘暉,此時的隊伍中原本八人的護衛隻有七人。

鄭先生坐在馬車內,手裏拿著一本紙質書籍。雖然書籍是翻開的,翻開的兩半中較少的部分被卷了起來,壓在書的北麵,較多的一部分是秦政正在看的內容。

然而,鄭先生的目光卻有些遊離或是有些渙散,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馬車沿著道路向鎮甸的方向駛去,速度比平時快了一絲。

當馬車到達鎮甸路口的時候,原來不在隊伍中的護衛正在路口等候著。

在等候護衛的帶領下,一行人直接走向鎮甸中最大的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