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還要跟多久?”她再也忍受不住,壓著聲音道。
“噓…”花息將食指抵在唇上,示意她不要說話,仍舊目不轉睛的注視著那二人。
“你要跟你自己跟吧,我不陪你玩兒了。”
“別走!”邑媯耍賴的扯著洛長歌的胳膊,不讓她行動半步,“你走了誰擋著我!再說了,如果不是你拆穿我,我就可以用那張臉一直待在花息身邊了,所以說,這一切都是你的錯,你得補償我!”
邑媯振振有詞,洛長歌無言以對。
她認命的點頭:“好,掩護你。”
兩人又跟了許久,到了一條小巷子,兩旁的院中種著大樹,太陽照不進去,顯得有些陰森,人群也逐漸稀少,就稀稀拉拉的幾人來往。
“啊!!”
一名女子尖叫著跑了出來,與偷偷摸摸的張望著的邑媯撞了個滿懷,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哎喲我的下巴!”邑媯痛呼著,已疼出了眼淚花。來人間一月,護體靈氣都散得差不多了。
洛長歌將她攙扶起:“姑娘你沒事吧?”
女子指著巷子深處,一臉惶恐:“裏……裏麵……裏麵……”
“裏麵怎麼了?別急,慢慢說。”洛長歌耐下性子問她,心急如焚的邑媯已入離弦之箭衝了出去,她喚了一聲,“邑媯!”
邑媯並未理她,沒入深巷之中。
洛長歌歎了一聲,將女子扶到一旁,便提步追了上去。
“噠噠噠!”邑媯素來懶惰,從不知自己的雙腿還能交替得如此之快。
人靈雖叫人靈,但與人類相比,也並無過人之處,對人類來說算作危險的東西,一樣能夠危及人靈的性命。邑媯不斷的乞求著,花息不要有事,不要有事!
他氣喘籲籲之際,終於瞧見了那抹紅影,大喊一聲:“花息!”
花息回頭,一臉錯愕:“紫靈?你怎麼在這裏?”
邑媯看清了眼前的景象,兩眼發愣,後背起了冷汗。
他暗道,糟了。
洛長歌隨後趕到:“花息,你沒事吧?”
花息搖頭。
邑媯暗自淚流,他是沒事,可我有事!
洛長歌朝發出纏鬥聲的方向望去,不由吃了一驚。
隻見先前同花息一起的那名白衣男子右臂上似是掛了個白色的物件,他不停的揮舞著手臂,速度奇快,卻也沒能將那東西甩出。細看後她發現,那是個活物,是隻毛茸茸的白狐狸,越瞧越覺得眼熟。
“呀!剛才還是個小孩兒,怎麼忽然就變成狐狸了?”花息吃驚道。
小孩兒?狐狸?
洛長歌心裏直打鼓,試探著問:“蠢狐狸,是不是你?”
白狐狸嘴裏發出哼哼聲,洛長歌心裏越發不安,朝它招了招手:“小團子,到我這裏來,我給你吃蘿卜。”
白狐狸眼珠“軲轆軲轆”轉個不停,似是在考慮人肉與蘿卜哪個更好吃,掙紮許久,它鬆了口氣,尾巴一搖,便跳到了洛長歌懷裏,力道之大,害得她手心頓時就紅腫起來。
洛長歌一看白狐狸脖子上的項鏈,瞬間了然:“果真是你。”
她之所以沒能第一時間認出它,是因為它標誌性的血眸成了一般的黑色。
洛長歌擔憂道:“你眼睛這麼會變成這樣?”
小團子哼哼幾聲,似是委屈。洛長歌心頭升起了一股不詳的預感:“你為什麼不說話?難不成……你不會說話了?”
小團子忽然激動起來,在她懷裏蹭來蹭去,忽而轉頭對著後方嘶啞咧嘴,像是憤怒到了極點。
洛長歌順著它望的地方看去,盡頭乃那名被他咬傷的白衣男子,他捂著右臂,鮮血不停從指縫中滲出,不用多說,定是小團子的傑作。
花息問:“這狐狸是你的?”
“……”洛長歌默然不應。
“它可以變小孩兒,難不成是妖怪?”
“……”
“真沒想到人間也有妖怪。”
“……”
“你以後可得好好看住它,不能再放任它咬傷人了。”洛長歌仍舊不答,花息猜她受了驚嚇,將全部心思放在了白衣男子身上,關憂道,“郝仁,你沒事吧?”
“郝仁?”洛長歌冷笑一聲,“誰是郝仁?”
“這不就是郝仁麼?”花息不解的指著白衣男子。
無論一個人的容貌怎樣變化,唯有一樣東西是變不了的,那便是眼神。而這白衣男子的眼神,洛長歌再熟悉不過。
“郝仁?我竟是不知道你原諒叫這個名字啊……”洛長歌似笑非笑,“……陌九道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