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甄夕瑞腳下一沉,便穩穩落在高春鴻跟前,“他可是說了,高貴妃最近做事可是不怎麼賣力啊。”
高春鴻後退幾步,將倒在地上的爹娘護在了身後:“控製了我八個月還不夠麼,你們到底怎樣才能放過我?”
“貴妃娘娘,瞧您這話說的。”甄夕瑞笑得燦爛無比,“合作中您不是也得了好處麼?若不是靠我們,您現在哪裏能抱得美男歸啊?”
這話的意思便是,沒有他們的幫助,她高春鴻不但得不到洛離的心,連肉體都不能得到。
高春鴻被擊中了要害,勃然大怒,抬手就朝甄夕瑞的臉揮了過去:“你是什麼身份?你憑什麼與本宮這麼說話?!”
“雕蟲小技。”
甄夕瑞輕鬆鉗住了高春鴻的手,還反手給了她一耳光,隻打得她耳中嗡嗡作響。就在高春鴻頭暈眼花之際,甄夕瑞大力將她推倒在地,嘴角勾起了諷刺的笑意。
“貴妃娘娘脾氣還真大呢,可卻是沒有腦子。發脾氣之前,還是先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再說罷。”
長這麼大,還未有人讓她受過如此羞辱!
“你!”高春鴻右手撐地,左手捂臉,臉色堪與包公媲美,欲發作一番。
然而卻發現甄夕瑞的手中竟是多了一華服女子,她將手作鷹爪狀,正掐在那女子白白嫩嫩的脖子上,擺出勝利者的姿態瞧著高春鴻,一臉挑釁:“我怎樣?娘娘怎話說到一半就斷了?”
那華服女子,正是高春鴻的娘親!
高春鴻強壓心頭的怒火,語氣中帶著隱忍的怒氣,恐出言不遜惹惱了她:“你究竟是想怎樣!”
甄夕瑞把從手高夫人脖子上拿了下來,還故作親昵的為她理了理弄亂的衣領:“隻是想讓貴妃娘娘專心做事而已。”
高春鴻長舒一口氣,忽又眉頭緊鎖,與甄夕瑞談判:“放了我娘親,你們讓我做什麼,我都照做不誤。否則……我立刻自刎在此,讓你們的計劃全數泡湯!”
話音落下,甄夕瑞便大笑不止:“哈哈哈……”
“你笑什麼?”高春鴻聽得極為不爽,看她的眼神如同在看瘋婆子一般。
“我隻是覺得,好久都沒遇到像貴妃娘娘您這樣天真的人了。”甄夕瑞毫不掩飾臉上的嘲諷,忽而眸色一沉,表情陰狠:“娘娘信不信,我完全有能力讓南湘丞相府中所有人見不到明日的太陽?”
高春鴻心跳漏了一拍,麵色微微發白:“你敢!”
“我有何不敢?娘娘大可死,我不介意讓整個丞相府與洛離為娘娘陪葬。”
甄夕瑞蹲在高春鴻身旁,拍了拍她的肩膀,笑容詭異:“所以娘娘,不要試圖用你的天真來打敗一個殺人不眨眼的人。娘娘是聰明人,我希望,再也不會從娘娘口中聽到那以死相要的蠢話!”
扔下這話,她便將高夫人扛在了肩上,腳下生風,眨眼間已不見蹤影。
高春鴻瞥一眼身子顫得茶花樹滿樹的葉子都隨著她的動作搖曳的小雲,又瞧了瞧昏倒在地的滿臉皆是被歲月刻下的風霜的爹爹,一股無力感纏上脖子,勒得她喘不過氣來。
我自認不是什麼大惡之人,卻有人生生將我逼上這條絕路。人生一世,如白駒過隙,為心頭日日相思之人如此,倒也不覺悔恨。從此,挖掉良心,與醜惡為伍,專為不能為之事,不懼世人謾罵聲聲,坦然接受這遺臭萬年的宿命。
沒錯,這是宿命,我的宿命。
高春鴻閉上眼,一顆豆子般大小的淚珠順著眼角滑下,模糊了她精致的妝容,最終沒入了熏黑的泥土,消失得無聲無息。
高春鴻跌跌撞撞的衝回驚鴻殿,竟是連鞋都跑掉了一隻,左麵頰上還帶有輕微的紅腫,身後更無一人跟隨。侍衛們皆被主子這模樣給嚇到,瞠目結舌了半晌都沒說出一句話來。
宮女安陽也是嚇了一跳,連忙迎了過來:“娘娘,您這是怎麼了?”
高春鴻卻是看都沒看她一眼,直接與她擦肩而過。她兩眼不停轉動,籠在袖中的雙手緊握成全,似有著急。
“開門!”
站在殿門兩側的侍衛對看一眼,主子如何是他們奴才管不得的,奉命行事便時。達成共識,二人乖乖開門,然而才啟了個小縫高春鴻便急不可耐的鑽了進去。
洛離,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啊!
鳳頭還在原來的位置,而床鋪也鋪得好好的,沒有人動過的痕跡。壓在心上的石頭總算落了下來,高春鴻臉上終於浮現出一抹笑容。她手腕輕轉,暗格漸漸打開,這一眼,卻是看得高春鴻眼底冰冷如霜如雪。
洛離,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