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長歌急得直跳腳,卻終究是無可奈何。恰恰就在這時,房外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
洛長歌的整個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小團子!”待看清來人,洛長歌驚喜的呼喚著。
來的不是重華,不是侍衛,是她愛吃胡蘿卜的小狐狸。
它本雪白的皮毛瞧上去有些髒亂,雖還是毛茸茸的,但洛長歌卻覺得它瘦了一大圈,憔悴不堪。
小團子長大了不少,但穿過鐵籠還是綽綽有餘。洛長歌本以為它會如往常一般在她的腳下繞圈圈,在她的鞋麵上摩擦著撒嬌。卻見它在鐵籠前停下,用血紅的眸子久久打量著。
洛長歌意識到它想要做什麼,出聲阻攔:“小團子,那東西吃不得的。若是想要吃你的蘿卜便乖乖的到我這兒來。”
小團子是通人性的,所以它明白洛長歌說的是什麼。然而它卻是連看都不看她一眼,便張著嘴朝那比它爪子還要粗的鐵柱上咬了下去。
小團子牙口雖好,但終究是吃蘿卜長大的主。如今傻乎乎的咬上了鐵,非把一口狐狸牙給磕掉不可!洛長歌為它捏了把汗。
本以為會聽到小團子痛苦的哀嚎,誰知這家夥還真是爭氣,竟真的生生在鐵柱上咬下一個缺口。
洛長歌麵上表情呆呆的:“我是不是認錯狐狸了?”
聽她這話,小團子啃鐵的動作一頓,回頭幽怨的瞅了她一眼,仿佛是在無聲的控訴:“你個沒良心的,竟是連我都不認識了,虧我還來救你!”
在小團子“咯咯”的啃鐵聲中,兩根鐵柱不見了蹤影,縫隙不大,卻恰巧足夠洛長歌鑽出著禁錮自由的牢籠。看到地上一絲鐵屑都沒有,洛長歌不由得心跳一滯,拎著小團子後脖子上的毛便將它提溜進了懷裏。
她摸著它圓滾滾的肚子,美目中滿滿盡是心疼:“你這小家夥竟是餓到了這饑不擇食的地步了麼?是不是哪一天餓了,便會把我也一起啃了。”
小團子沒有搭理她,在她的懷裏動了動,找了個舒適的位置便沉沉睡去,像是很是疲憊。洛長歌看了它熟睡的模樣一眼,低歎一聲,便收回視線朝那大門走去。
鑰匙很多,洛長歌不知道該用哪一把,便隻有一一試過。當聽到轉動鑰匙開鎖的聲音,洛長歌麵露喜色,但卻淡化不了內心的焦急。畢竟,她不知重華何時會回到重華殿。而單單是開鎖這這一環節,她就浪費了太多的時間。
門一開啟,濃烈的血腥味便撲鼻而來,洛長歌隻覺晚上吃下的食物在胃裏翻騰。剛走出幾步,她便發現了看守的人,她連忙將十裏香的瓶蓋掀開,卻見那些人依舊好端端的站在她麵前。
十裏香藥效極其霸道,十尺內人人必倒,他們為何沒有絲毫反應。難不成……
他們不是人!
洛長歌心上一緊,待看清那些人的容貌後更是麵色慘白。觸及到他們貪婪的目光,她恨不得立刻調頭離開這個可怖的地方。然而一想到至今仍與雜物共處一個房間的洛離,和下落不明的商湯雲裳等人,她的腳步便堅定起來。
洛長歌左手護住懷中的小團子,右手握著隱在袖中的抹了麻藥的匕首,朝那些人揮了過去。片刻之後,刀刃上已沾滿了鮮血,但卻不是妖豔的紅,而是令人窒息的黑。
這些人的血是黑色的!
洛長歌更加堅定眼前喘著粗氣的東西不是人的想法。她的麻藥,藥性極強,然而卻無一人倒下,他們像是已完全脫離了人的肌理,強大得可怕。看著這些流著口水不停朝她撲過來的怪物,洛長歌從未有過的手足無措。
若她死在了這裏,那洛離便也是活不成了,雖心有不甘,但黃泉路上兩人做伴,倒也是不會覺得寂寞。
洛長歌已抱著拚死一站的決心,她埋頭看了看懷中睡得安穩的小團子:“若今天真是有去無回,倒可惜了你這隻血統高貴的傻狐狸。”
洛長歌將胸前的衣襟打開,將小團子塞在裏麵,在用腰帶牢牢係上。
“啊!!”
她大叫一聲給自己壯膽,朝那些打不死的怪物衝了上去,手臂卻傳來一個力道把她拉得往後一退。一陣天旋地轉過後隻聽“砰”的一聲,像是門被猛力帶上的聲音。
洛長歌再也壓抑不住心頭的恐懼,張嘴就要驚呼出聲,然而一隻手卻是牢牢的捂住了她半啟的紅唇,耳畔傳來了幹淨且熟悉的嗓音。
“樂央,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