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雲惜繼續垂死掙紮,洛長歌倒也很有性質,也不妨陪她玩上一玩:“雲惜公主被稱為南湘第一美人,今日風吹起麵紗使得樂央有幸得見公主天顏。請容許我說句不敬的話,在我看來看來,著實一般。
公主之所以會買凶殺我,是嫉妒我美貌勝你太多。”
著實一般?
帝王家的孩子那個不驕傲?特別還是身為女子卻被別的女子如此挑剔自己的容貌,鍾離雲惜怎麼能忍?雖買凶殺她是鐵錚錚的事實,但洛長歌這個瞎掰的理由著實讓人恨得心癢癢。
鍾離雲惜憤憤開口:“洛長歌,你再美又如何?當著百人的麵如此自誇,你要臉不要?本公主會嫉妒你?不過是沒有你生的容易勾引男人,本宮才不稀罕!”
“啪!”
鍾離雲惜懵了,數秒後方才捂住火辣辣的臉不可置信的望著鍾離胤,如琥珀般的眸子裏霧氣氤氳:“父皇,你打我?”
鍾離胤冷哼一聲,看都不看她一眼。他俯視下方,語氣略顯冷硬:“今日讓諸位見笑了,朕早已備好了房間,時間也不早了,先下去歇息吧。”
百名男子起身,朝鍾離胤微微傾身點頭:“謝陛下。”便轉身離去。洛長歌,商湯,暮蘭城等人自然是待在原地未動。鍾離胤之所以攆人,不用多想便知是為了與她說一些有損他威嚴的話。
洛長歌總覺有一道灼熱的視線落在她的背上,可她回頭卻不見有人,便沒有多想,隻當是錯覺。
待人群已完完全全在視線裏消失的時候,沉默許久的鍾離胤突然出聲:“說吧,你想要幹什麼?或者你想要得到什麼,隻要不過分,朕都給你。”
“哦,是麼?”洛長歌饒有趣味的看著鍾離雲惜所在的方向,直盯得她毛骨悚然,方才意味深長的說到,“真的什麼都可以麼?”
鍾離胤點點頭以示回答,鍾離雲惜突然大叫:“父皇,父皇,你不能答應她,她會害死女兒的!女兒什麼都沒有做,是她誣陷我,她是個壞女人,父皇不要相信她的話!”
“住嘴!你還想找打是不是!咳咳咳…咳咳咳…咳咳…”鍾離胤大喝一聲,隨後猛烈的咳嗽起來。
鍾離雲惜擔憂的上前,卻被鍾離胤一把推開,他用方帕捂住嘴,咳得撕心裂肺。他端起一旁的早已冷掉的茶水,一飲而盡,用手輕拍著胸口,方才止住了咳嗽。
鍾離胤再看向洛長歌的時候已恢複了帝王的冷靜:“你想要什麼直說,朕定會竭盡所能給你,但你得保證,不可再做出有損我南湘皇族麵子的事情。”
“聽起來倒是很不錯。”洛長歌嘴角帶笑,得意十分。伸出芊芊玉指,指向前方,出聲詢問,“若我說要她,陛下給是不給?”
鍾離胤隻是淡淡的瞥了一眼,便起身離開龍椅,由太監攙扶著而去,隻留下一句:“隨你。”
鍾離雲惜不敢相信,我還頂著這張臉,父皇怎會如此待我?
她快步向前,想要阻止鍾離胤離開的腳步,卻踩到了長裙裙擺,重重的摔倒在地。右邊臉頰被粗糙的地麵磨破,華美的衣裳也破了幾個大洞,灰頭土臉,看上去狼狽不堪,再無先前高高在上的感覺。
終於,鍾離雲惜堅持不住,趴在地上失聲痛哭起來,為什麼,為什麼遇到洛長歌後我的人生都變得如此不幸?!既然已有了我鍾離雲惜,那為什麼這世上還要有洛長歌的存在?!
背上傳來熟悉的觸感,一下,兩下……
有人在她的背上輕拍著。
鍾離雲惜忽然想起了雲卿皇姐,從前皇姐還在的時候,每次她躲在被子裏哭鼻子,她皇姐都是這樣輕柔的拍著她的背,輕聲安慰她。隻可惜,再也不會有一個人像皇姐那樣溫柔待她了。
鍾離雲惜止住了哭泣,好奇的抬頭,看到了一人背光而站,同為女子的她也不得不感歎,此人此貌絕非凡塵之物。隻是她從未想到,當她摔倒的時候,扶她起來的,會是那人……
南胤二十八年十月二十七日,南湘雲惜公主出嫁,身為南胤帝最愛的小女兒,所嫁駙馬不是王公貴族,也不是朝中大臣,而是個年近三十的稍有名氣的琴師,名梁宇。
傳聞雲惜公主是南湘第一美人,而這梁宇容貌隻能算得上端正。
有人說這梁宇並沒有參加公主的選親大會,卻憑空出現,抱得美人歸。
有人說梁宇曾有一妻,已故八年,留下了個九歲的女兒。
還有人說,雲惜公主並非自願下嫁,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可送親途中,她卻未哭未鬧。
……
猜測種種,雲惜公主的婚事成為上至各國後宮,下至天下百姓新一輪的茶餘飯後的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