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張貴妃今日出門顯然沒看黃曆,自然就撞上了槍口上。
“什麼?夙兒還想要趙楚楚做正妃?”皇帝怒斥著低眉順眼的張貴妃,“她德行有虧,朕讓她做皇家的妾已是抬舉她了,還想做夙兒的正妻?做夢!”
事後,蕭夙同裴以安談起這件事卻相當之泰然,他沒有想到楚楚是這樣的人,果真女子狠起來沒男人什麼事,難怪他父皇已好久不曾充盈後宮,後宮老人來來去去也就那麼幾位,也隻有柳淑妃盛寵不衰。
談起柳如絮,裴以安聽得稍仔細了些,他倒是對如絮得寵並不稀奇,如絮七竅玲瓏心,又是宮裏最年輕的。
隻是卻聽蕭夙說起一樁奇事,七皇子近日功課突飛猛進,皇帝心情大好,請了趙大學士,也就是四皇子蕭夙和裴以安的先生,去給小皇子當先生。
多了一個聰慧的對手,這對其餘諸位皇子卻不是好事。
聽出蕭夙嘴裏的在意,裴以安借機道,“殿下不必在意是一個稚子,雖則母妃受寵,到底還是太小了。殿下與其在七皇子身上花心思,引來皇上的不滿,不如挑一門好的嶽家,將來也好多一份底氣不是?”
蘇家的事情鬧得滿城風雨,雖蕭夙知其是受了冤屈,但卻是無論無何都不能娶了。
也幸好兩人的母親從來都是私下在說,且因為他和蘇沐棠的反對,一直未曾交換庚帖。
鬆了一口氣的蕭夙問裴以安,“那不知子謙有何高見?”
裴以安公報私仇道:“寧國公府的君寧縣主,雖比不得蘇沐棠能征善戰,但到底寧國公霸在一方。”
蕭夙皺了皺眉,“那可是皇後娘娘的娘家。”
覺察出他的猶豫,裴以安提醒道:“皇後娘娘出嫁前可是庶出,為了嫁入皇家才記在了嫡母名下。
況且,據我調查所知,其生母的死同如今的寧國公夫人脫不了幹係。”
有些詫異,蕭夙道:“你如何得知這些的?”
裴以安頓了頓,這才道:“食君之祿,忠君之事,自當全力以赴,化不可能為可能。”
提起這茬,蕭夙這才想起再過半月東華門便要放榜,忙問裴以安考得如何,裴以安搖頭淡笑謙虛作答暫且不提。
卻說裴以安沒想到,即便事情到了這個地步,蕭夙依舊願意娶趙楚楚為正妃,男女之間的情誼還真是可怕。他自問不會對誰做到如此地步,他是個薄情的人,這一點他比誰都要清楚。
今日的蕭祜自然想象不到,自己也有為情所困百般滋味求而不得的時候。
君寧縣主他原是不打算提的,但趙楚楚既敢傷了蘇沐棠,他從不會輕鬆放過,自古惡人自有惡人磨,便且叫君寧去收拾她吧。
君寧縣主可不像蘇沐棠那般講道理和磊落,趙楚楚很快就會悔不當初。
然這不過是一個開始,等著趙楚楚的絕不止這些。得罪他的人,傷了他的人,害蘇沐棠至今半個月過去了仍舊下落不明,再凶狠的報複都是她應得了。
上寧巷,趙大學士府。
趙楚楚正將雕花紫檀矮幾上的茶盞一揮而下,頓時茶水、瓷片散落一地。
她千算萬算,好不容易將蘇沐棠擠走,卻沒想到自己也落了個壞名聲。
若隻是如此便也罷了,今日卻聽父親提起,四皇子打算迎娶君寧縣主為皇子妃。
都是京裏的閨秀,君寧縣主什麼德性,趙楚楚擔-會不知道麼,那人可比蘇沐棠難纏多了,如今四皇子因為蘇沐棠的事情,以待她大不如前,屆時她又拿什麼去爭寵呢?
而她卻像是一個醜角,機關算計一場空,不僅失了本該是她的皇子妃之位,還失了四皇子的心,便是一向待她如珠如寶的父親,如今對她也是不假辭色。
走了一個蘇沐棠,卻來了一個門第不輸蘇沐棠的君寧縣主。
都怪王玉釵那個吃了上家吃下家的賤人,明明收了她的銀子,卻中途添油加醋,煽風點火,她隻是想要蘇沐棠同蘇父決裂,卻並沒想蘇沐棠身敗名裂。
“殺手聯係好了嗎?我不想往後再看見這個人!”
丫鬟菊蕊小心地福了福身,“小姐,你冷靜一些,人命關天,可不是小事。”
“可是我好恨啊,王玉釵怎可如此害我?那菊蕊你說該如何辦?”
“小姐,要想報複一個女子還不簡單,多的是叫她生不如死的辦法,譬如西郊近的日多有匪徒劫持女子,若是王玉釵不小心遇到了,那就怪不到小姐頭上了。”菊蕊在不小心三個字上加強了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