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2章 妖孽(2 / 2)

聞言,敖滄立馬從自己爐火純青的演技中回過神,一臉真摯地看向彌若,“弟妹,你這個問題著實問得好,我也一直不明白,這隻臭狐狸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砰!”妖物的一條尾巴如鞭子般毫不留情地抽了敖滄一腦袋,疼得他嗷嗚直叫。

“要喊也是喊大嫂,想當初我在西王母座下當神君時,你還在北海裏頭捉烏龜玩兒呢!”

被挨了一記的敖滄不甘示弱地跳了起來,“相唯你這小子莫小瞧人!我被我家老頭逼婚時,你九條尾巴都還沒長齊呢!你不知道我們龍族壽命有萬萬年麼?等你曆劫成灰的時候,我一定不會忘了給你立塊碑,上麵就寫著‘妖狐相唯死無葬身地’!哈哈哈哈……”

那被稱作“相唯”的妖孽涼涼地掃了敖滄一眼:“哦,是嗎?你不吃不喝也能活萬萬年?那就不必浪費糧食了,反正等我成灰的時候,你還活著要給我立碑。”

敖滄一聽,頓時哭天搶天地抓著相唯的幾條尾巴一陣狂嚎,“小唯,不不,相唯大哥,我錯了,您就賞我一口吃食吧!我上有數不清多少萬年的老父要養,下有一群嗷嗷待哺的泥鰍崽子,你若是見死不救,有損您老人家的人格,哦不,妖格,哦不不不不,是仙格,仙格啊!”

趁敖滄的哈喇子流下來前,相唯趕緊抽回自己的寶貝尾巴:“別嚎了,我帶你去便是了。”

敖滄即刻收起演技,一躍而起,笑得見牙不見眼:“我就知道你最仗義了,對得起咱們百來年的交情!”

相唯笑哼了一聲,正起身欲走,卻聽見身後傳來一聲“站住”,回頭一看,竟是倚著床榻坐起,身上裹著被褥,麵色異常蒼白的彌若。

聽著二人對話許久,彌若也大概悟出了麵前的兩位絕非尋常人物,甚至,不是人。

她目光冷冷地看著眼前的兩個非人,竭力保持自己的聲音鎮定如常:“你們,到底是何方妖孽?”

“我說弟妹……”敖滄掃了一眼相唯的臉色,不甘願地改了口,“……大嫂,看我倆這副仙風道骨俊朗不凡的模樣,哪一點像那些肮髒猥瑣的妖怪?尤其是我,劍眉星目身高八尺英姿颯爽瀟灑倜儻……”

不等敖滄的牛皮吹完,早已將短刀拿在手中的彌若,眼也不眨地就將刀鋒抵著自己的咽喉,麵不改色地望著相唯:“我知道憑我一己之力奈何不了你,但是我若是無故死在了新房,或是無端失蹤在豫國公府,你,你們,怕是也無法獨善其身吧!”

“嗬!”敖滄瞪大了眼睛瞅著以自己的性命為要挾的彌若,拍了拍一旁相唯的肩膀,褒貶難辨道:“欸,你這媳婦有點意思!”

相唯打量著倚著牆角裹著被褥卻依舊不減半分咄咄氣勢的彌若,那雙金色的眼眸微眯,扯了扯唇角:“你想如何?”

“如實告訴我你的來曆。”彌若昂起頭,毫不示弱地與相唯那雙金光璀璨的眼眸對視,“如你所說,我是你迎娶的娘子,我有必要知道,你也必須回答。”

“我呢?我呢?你就不想知道我的來曆……”敖滄不甘被遺忘般地湊到彌若麵前,卻被相唯身後的數條尾巴毫不客氣地扔出了老遠。

相唯俯身靠近彌若,凝視著她幽如深潭的眸子,唇角的笑意漸深:“我若如實說了,你是否也會坦誠相告?”

見彌若瞳仁微縮,相唯又靠近幾分,輕言細語近似情人間的呢喃:“夫妻間的坦誠可是相互的,何時娘子願意告訴為夫你來此的真實意圖,為夫便何時告訴你我的真實麵目,如何?”

近在咫尺的陌生男子氣息鋪天蓋地,彌若神色一愣,下意識地想後退,相唯趁機伸手,奪下了她脖頸處的那把短刀。

“刀劍無眼,娘子當心傷了自己,為夫可是會心疼的。”相唯將短刀置於掌心,隻不過眨眼間,那把寒光凜凜的短刀就憑空消失了。

彌若麵色大變,驚得嚷出聲:“你做了什麼!”

相唯看了眼與片刻前神色截然不同的彌若,心下有些了然。

對一把短刀的緊張程度遠勝過自己的性命,恐怕原因無他,她緊張在意的,是與這把短刀有關係的人。

相唯恍若未察地撫了撫掌心:“隻是將它放置在妥善的地方,娘子不必緊張。你好生安歇,為夫去去就來。”

說著,他拎起摔趴在一旁直哼哼的敖滄,就朝已被鎖住的屋門走去。隻見在僅離屋門寸許的距離時,二人的身影就如烈焰下的水汽般,瞬時不見了蹤跡。

彌若看著在自己眼前消失的身影,一直緊緊握住的拳頭才緩緩鬆開,渾身就如被抽空了一般,無力地癱倒在床榻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