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濕昏暗的房間裏,淡淡的血腥氣息彌漫著。

滴答滴答的聲音聽在耳朵裏,唐笙微微動了動身子,手腕處尖銳的疼痛清晰的提醒著她自己的生命力在慢慢流逝。

一襲白衣映亮了昏暗的房間,纖塵不染的雪白素履不急不緩的走到床邊。

“阿笙,你放心,這是最後一次取血了。楚楚很快就會築基,以後我們會好好對你的。你的體質不適合修煉,師父也會幫你想辦法的。”

清淡的嗓音溫和的安慰著她,手下卻毫無感情的把那盛著鮮血的碗拿了起來。

楚楚還在等他,這可是她築基的關鍵時刻,絕不能耽誤。

白色衣擺毫不留情的在空中畫了一個半圓轉身而去。

甚至都忘記了給唐笙止血。

唐笙艱難的伸著手,捂住了自己還在滴血的手腕,哀傷的閉上了眼,晶瑩的淚滴在枕頭上,暈染出大片水漬。

真的,好疼啊!

不知道哭了多久,又睡了多久,唐笙被外麵的喧鬧聲吵醒。

她身體無力,翻了個身直接栽下床去。

她的手腕依然在流血,她艱難的爬到窗邊,血跡斑斑蹭了一路。

她聽到外麵的人都在慶賀林楚楚的築基,誇讚她年少有為,奉承臨淵尊上教導有方。

唐笙默默聽著,看著手腕上深可見骨的傷痕,痛苦的閉上了眼,長期的取血已經掏空了她的身體。

她知道,自己堅持不了多久了。

如果能夠重來一次,她寧願從來都沒有進入淵亭派,她痛恨自己的木靈之體,自從剛入山時就注定了她悲慘的命運。

她也想修煉啊,而不是像現在一樣做一個被人用完就丟掉的血包。

好冷啊,唐笙抱緊自己的身子,逐漸失去了意識。

“喂,醒醒!”有人在耳邊大聲喊道。

是誰啊,對一個將死之人這麼粗魯,唐笙皺了皺眉,不情不願的睜開了眼。

刺眼的日光傾瀉下來,唐笙一怔,是陽光!自從林楚楚開始進入築基期,她就被囚禁在那所黑暗潮濕的小屋子裏,陽光,好像都是上輩子才見得到的東西了。

看著麵前的少女一臉癡迷又渴望的看著天空的樣子,萬寓翻了個白眼,對照看她這個苦差事越發不滿。

他,萬寓,可是臨淵尊上的準弟子,他已經在這淵亭山上呆了三年,各位長老都對他很滿意,說不定很快他就可以成為臨淵尊上的弟子了。

這臨淵尊上本名祁玉,可是當今修真界最有前途的人,他天賦異稟,資質高於常人,年紀輕輕就已經成功的度過了天劫,到達了天級一品。

這修真界,由高到低分為天,地,玄,黃四個品級,修仙人士在經曆過築基之後就會過渡到黃級一品,每級修滿四品便可升一級。雖然傳說中天並不是最高的級別,但是誰也不知道那天級以上是什麼樣子。

至少現在在這個時代,像臨淵尊上這種年紀輕輕就到達了天級別的人屈指可數,所以修真界所有的有誌之士,都以成為臨淵尊上的弟子為榮。

但可惜的是,臨淵尊上曾經放話,一生隻會收三個弟子,而現在,他已經有了兩個弟子。

一個是凡間的皇子,司馬篆,另一個則是故友的女兒,林楚楚。

雖然兩個位置已經被占了,但是大家依然對那剩下的位置十分熱情,還是他聰明,選擇從底層做起,慢慢拉攏人心,相信成為臨淵尊上的關門弟子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