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上次雲舒郡主被當眾落了麵子,她就像是黏上了江梨一般。
江梨訓練時,她在一旁品茶調香,輕薄的脂膏被她推開在手腕上,還特意讓綠姿在一旁讚頌她的美麗。
江梨用飯時,她紆尊降貴地坐在一旁,揮揮手讓綠姿擺上了珍饈佳肴,每吃一口還要點評一番,炫耀意味十足。
就算江梨回屋休憩,雲舒郡主也會跟在她後頭,順帶著嫌棄一下江梨的一畝三分地和不修邊幅。
都說烈女怕纏郎,這話換個意思,放在江梨和雲舒郡主身上倒也有幾分適用。
畢竟沒有人受得了有人從早到晚地在身邊嘰嘰喳喳地嫌棄這個嫌棄那個,更別說,雲舒郡主她還是個打不得罵不得的金貴人物。
是以,在遭受了長達一個月的精神折磨後,對於即將到來的除夕,江梨可是分外期待。
除夕可是個大日子,哪怕是一向深入淺出的主公大人也該出現一會兒,讓雲舒郡主換個人來折騰了。
送走了煩人的雲舒郡主,江梨一大早便被柳婉兒拉去了冠梁城的女兒街。
顧名思義,女兒街是一條專門售賣女子脂粉、珠花釵環以及各色成衣的地方。
今日是除夕,晚間便是冠梁城一年一度的除夕盛會。
各色男女們換上新衣裳,衣香鬢影,歡聲笑語,可謂是冠梁城最熱鬧的時候了。
當然,這並不是最讓柳婉兒興奮的原因。
在柳婉兒準備挑第五件衣裳時,江梨忍無可忍地把她拖出了成衣店,兩人一人捏著一串糖葫蘆走在路邊。
“隻是個除夕會罷了,出去買些新鮮玩意兒,要那麼多衣裳做什麼。”
“而且你看的多是曳地長裙,甚至還有一件飄帶百花裙,若非是赴宴,這樣的衣裙就是累贅。”
按柳婉兒的說法,晚上城中百姓都會來參加這場盛會,到時候人潮湧動、摩肩擦踵,過於繁重的衣裳反而是個麻煩。
“哎呀,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柳婉兒咬下一口糖葫蘆,晶瑩的糖衣破碎,山楂特有的酸味便在口中蔓延開來,令她高興得舒展開了眉眼。
“冠梁城的除夕會與中原那些個詩詞歌賦、品茶賞燈的文雅盛會可不一樣,冠梁城的人大多崇尚武力,所以這裏的除夕會,比的是拳腳功夫、刀槍劍戟,各項武藝在這裏都有用處。”
“去年我兄長拔得射藝頭籌,贏了一對嵌玉金臂釧,可與我好一番炫耀呢,今年我自然也要衝著頭名去了。”
江梨聽明白了,這丫頭就是想要頭名的首飾,但這依舊沒解了她的疑惑,便追問道:“這又與你挑那些衣衫有何關係,比之其他,射藝更注精準,一身飄帶豈不是更加累贅?”
“這你就不知道啦,在除夕會上拔得頭籌的人可是要由城主大人親授星月玉牌,是無上的榮耀呢。”
“這種隆重的場合,讓我穿著紅梅軍一樣的衣服,還不如殺了我來得暢快。”
江梨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而後她想起了什麼,便又說道:“那喬翹今日怎麼不來?”
柳婉兒搖頭晃腦地把糖葫蘆吞吃入腹,回道:“她應了我要去比劍,一大清早就跑沒影兒了,估計在校場上練著呢吧。”
“你別擔心了,我給她買好衣裳了,倒是你,剛才攔著我不讓選,你總不能穿著那件素淨的玄色衣袍上去吧!”
她絲毫沒有被戳破的尷尬,一臉坦然地點了點頭:“既然要去,必定是要過招的,玄色正好。”
“那你也得有件專門見城主大人的衣服吧!”柳婉兒跳了起來,一臉的不可置信。
“就這件。”
“你沒救了,簡直是暴殄天物啊!”柳婉兒搖著頭,湊到江梨身邊試圖說服她,卻被她一根糖葫蘆堵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