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爺參與昨晚的行動了嗎”?
“沒有,小王爺是什麼身份,怎會參與這種事兒”。
“八旗複國軍一共有多少人,你們老巢在哪裏”?
“加上在京城的眼線,總有四千多人吧,我們的大營在恒山北麓水峪口”。
“水峪口大營有多少槍”?
“槍有的是,那裏有老王爺的火器庫,兩三萬人的裝備總還是有的”。姓李的小頭目交待完了,兩隻眼睛不安的盯著宋春茂。
本來依著薑立柱,就把這小子哢嚓了,但宋春茂認為有言在先,隻要他肯招供就不會傷他性命,大丈夫言要而有信,竟然把這個姓李的小頭目放了。
回到‘彙春園’藥鋪,已經到了黎明時分,三國浦誌見弟兄們許久都不見影子,心裏著急,根本無法入睡,現在看到大家平安歸來,才把懸了一宿的心放下來。
薑立柱因為宋春茂放走了姓李的小頭目,一直心中有氣,寒著一張臉,回到屋裏,把被子往頭上一蒙,任憑弟兄們千呼萬喚,薑立柱就是一語不發。
宋春茂剛喊了聲“兄弟”,這小子竟然裝模作樣的發出呼嚕聲。宋春茂毫不理會,他站在薑立柱床前,自顧自的說著話:“兄弟,我知道你為什麼不開心,難道我就不想做了他嗎,可他畢竟隻是個小角色,做了他,你想想,對我們有什麼好處”?
薑立柱不再裝睡了,他把頭藏在被子裏,悶聲悶氣的說道:“難道小常這頓揍就白挨了?要不是他筋骨壯,命就沒了啊,我的大哥!還有馬僮,我們的苦肉計不是白做了,把自己的弟兄傷了,卻放過了仇人,你知道兄弟們心裏有多窩火啊”!薑立柱哭了,嗚嗚咽咽的哭個沒完。
兄弟們也知道薑立柱嘴冷心熱,宋春茂放走了仇人,他們心裏也不痛快,隻不過沒好意思說出來。
宋春茂看著怨氣衝天的兄弟們,緩緩的道:“兄弟們,這些人號稱八旗複國軍,肯定都是土生土長的北京人,在他們眼裏,我們都是外鄉人,就算我們是龍,但強龍不壓地頭蛇。我們在明,他們在暗,他們要算計我們,隨時都能下手,常兄弟就是吃了人生地不熟的虧”。
薑立柱不知什麼時候把被子放了下來,盯著大哥出了神。
宋春茂誰也沒有理會,像是自言自語:“我想圓明園這麼大,破落的八旗複國軍還能控製它,在我們觀音典當行,不知道還有多少人是他們的眼線,我們作掉這個姓李的,雖然能解一時之快,可打草驚蛇,我們的對手就會事事防備我們,稍有不慎,我們在京城的家業可就能全毀了。我們可以一走了之,可司令的名聲就毀在我們的衝動上了。兄弟們,你們說,因為這點屁事兒毀了咱們的名聲,到底值不值得。”
“道理誰都會講,可小常對我們,比對自己的親哥哥都好,等他康複了,要是知道我們放走了傷他的仇人,讓他以後怎麼看他這些哥哥啊”!薑立柱還是很激動。
“小常的問題,我自己跟他來解釋。我一直在想,八旗複國軍拿了金印,下一步要幹什麼”?
“我也不清楚,我又不是他們的祖宗,他們怎麼幹,我又怎麼能猜得到。”薑立柱道。
“兄弟,不要說氣話,如果你手裏有這八枚金印,你首先會怎麼辦”?
“我沒想過,也懶得廢這腦子,大哥你還是問問別人吧”。無知者無畏,薑立柱拿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
宋春茂又把目光轉向其他兄弟。兄弟們打仗都是高手,可要輪到這種耍小聰明,大家就隻有洗耳恭聽的份了。
“如果我是小王爺,拿到這八枚金印後,就是要借助金印的號召力,召集八旗舊部參軍,擴大八旗複國軍的實力”。宋春茂皺著眉頭,一邊思索一邊道。
“他們招兵,和我們有什麼關係”?薑立柱道。
“八旗子弟居住最集中的地方就是京城,我要是沒記錯,咱們典當行的肇掌櫃,就是鑲黃旗的人,也許用不了幾天,就會有人找上他,讓他去當兵了”。
“然後呢”?
“我們在明,他們在暗,我們找他們不容易,但他們要想黑我們一下,隨時就能下手,小常就是個例子”。宋春茂不無擔憂的道。
“那我們的虧豈不白吃了”?薑立柱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