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解惑(1 / 2)

“你們新任旅長叫什麼名字?”

那個八路軍挺警惕,沒有回答鐵觀音,反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們旅長是新任的?”

鐵觀音道:“我自然知道,你們從前那個旅長,就是我在天津衛給作的”。

“不可能,一個多月前報紙上還有邢仁甫的消息”?

“鬼子的報紙你也信?告訴你,現在的邢仁甫是假的。原名叫鄭彬,綽號花鴨子。南市兒一帶有名的混混,是邢仁甫的小舅子,這小子滿身的刺青,還少了一隻耳朵。”蔫諸葛說著一指站在旁邊的宋春茂,“就是這位,我們獨行俠活生生給揪下來的”。那八路將信將疑。

蔫諸葛又問:“這回能把你們新旅長的名字說出來了吧”?

“首長叫牟誌祥”。

這個名字有點耳熟,宋春茂問:“十七團政委,牟誌祥?”“就是他,他是我們新任旅長”。

“為什麼不讓龍書金升官?”鐵觀音有點惱怒。

“上級有自己的安排,我們也不清楚”。這個回答挺圓滑。

“你們旅長他人呢?”蔫諸葛問道。

“前幾天夜裏,我們行軍時,發現有大批的鬼子集結,開始以為是針對我們。後來才發現他們另有目標,首長說這一帶隻有鐵觀音領導的一支抗日武裝,對八路軍有大恩。今天她們被鬼子包圍了,我們不能見死不救。趁包圍沒形成,帶弟兄們衝了進去”。

“你們有多少人?”鐵觀音激動的聲音有些顫抖。

“一個偵察連,還有旅部首長,統共一百八十多人”。

“後來呢?”

“我們衝進去才發現搞錯了目標,被圍的是治安軍二十二團,因投毒殺了日本人,被鬼子圍剿”。

蔫諸葛點點頭問:“再後來呢?”

“那些治安軍竟有兩千多人,可全無鬥誌,架起槍,準備投降,我們首長訓導他們說,即使投降,日本人也不會放過他們,反正都是死,像個站著撒尿的中國爺們兒,死也要死在衝鋒的路上”。

“好漢子,這話聽著帶勁”,薑立柱讚道。

“有個老兵油子,五十來歲的營長,說話陰陽怪氣,一心一意的要投降鬼子,我們首長沒跟他廢話,抬手一槍把他殺了。可效果不大,這些人還是想繳槍。首長氣的罵這些漢奸,是天生的賤骨頭。直到日本人進攻,炮彈那裏人多,就往那裏砸,這些人才明白,鬼子根本不想要俘虜。才跟著我們突圍,可惜已經晚了。要沒你們接應,我們早就全軍覆沒了”。那個八路軍的眼睛有點濕潤。

“你們旅長呢?”蔫諸葛追問。

“犧牲了”。八路黯然道。

早已猜到的結果,還是想真實的聽人講出來。鐵觀音等人的心變得異常沉重。

“你是什麼職位?”蔫諸葛突然問道,“一個普通的八路軍戰士不會知道這麼多?”

那個八路猶豫一下道:“新任八路軍教導六旅17團政委,祁雲峰”。這小子最多不過二十五六歲,就成了政委。蔫諸葛心裏由衷的讚歎:“真是年輕有為,自古英雄出少年”。

狼兒口戰場一片狼藉,日本鬼子像劫道兒土匪,隻管殺不管埋。方圓二三十裏的楊泊窪中,到處是橫七豎八的屍體。空氣中彌漫著令人窒息的屍臭味。

鐵觀音雇了幾十個和尚,道士,在狼兒口擺下道場,做法事超度亡魂。埋一具屍體兩塊大洋,發現八路軍的另加三塊,有錢能使鬼推磨,臨近的老百姓聞風而動。

兩千多具二十二團士兵的屍體入土為安,一百三十七具八路軍的遺體另行安葬。

祁雲峰從中尋到牟誌祥的屍體,運回老營,派人去山東通知龍書金。

龍書金這幾個月忙的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他求鐵觀音追殺叛徒邢仁甫,後來就沒了下文。他素知鐵觀音辦事妥當,也不便追問。

一個教導旅,旅長叛變,副旅長遇害,17團的政委老搭檔牟誌祥去了延安。這幾千人的擔子壓在他一人身上,真夠龍書金受的。

頭些天上麵來電說牟誌祥升任旅長,龍書金沒有一點妒忌。牟誌祥有文化,遇事頭腦冷靜,天生就是當官的料兒。退一步講,朝裏有人好做官。旅長是從17團出去的,以後對老部隊多照應點是應該的。萬一這小子不念舊情,虧待了17團,老子晚上敢去踹他家的門。

突然接到通知,新旅長還沒上任,路上中了鬼子的埋伏犧牲了。龍書金撂下所有的工作,在警衛連的護送下連夜趕到了出事地點。

一進鐵觀音的防區,龍書金的心裏不由得緊張起來,牟誌祥會不會和鐵觀音發生了誤會?按理說他們見過麵,可戰爭年代誤判也是難免的。要是旅長的命丟在鐵觀音手裏,他這個義兄到時就真沒法做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