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清淩淩的眸子燦若晨星,柳葉眉,朱砂唇。膚若凝脂,吹彈可破。雖隻是梳了簡單的白合髻,卻端的嬌媚逼人,麗色無邊。
再對上那雙滿是靈氣的眼眸,韓祁霖展顏一笑,揖手道:“姑娘客氣了,這地方本就不是我的私物,所以不曾有叨擾一說。”
“哎,什麼味,好香啊.....”,舞華忽而說道。
“姑娘好靈的鼻子,在下適才煮了君山銀針,不知是否有幸邀姑娘一起品評。”韓祁霖話剛出口,便意識到不妥,眼下孤男寡女在一起詳談已是逾越了男女大防,如今又邀人家喝茶,豈不是要壞了人家姑娘的清白名聲嗎?忙又道:“在下剛才唐突了,一時高興,竟忘了世間對女兒本就諸多苛刻。如若姑娘看得起在下,不妨留下住址,待我回府便差人將茶葉送到府上。”
卻不想舞華回到:“不必如此麻煩,公子實在不必如此擔憂我的名聲,且不說此處僻靜無人,再說便是被人瞧見,又能如何呢?老實說,我實在厭惡這世道對女子的規矩束縛,而我,也並非能被它掣肘之人。你我之間,雖是萍水相逢,確是坦坦蕩蕩的君子之交,何懼人言?”
聽得這番話,韓祁霖隻感覺如醍醐灌頂,往他平時自詡看透塵世,如今,卻還不及一女子看的透徹。
這姑娘,真真是奇女子。
他本是心胸豁達之人,當下慚愧道:“是我看低了姑娘。”
“無妨,”舞華展顏一笑,側身坐在了那石凳上。
當下兩人舉杯共品香茗,談天說地,倒似認識了很久的朋友一般。
“在下表字江沅,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江沅,可是“乘舲船餘上沅兮,齊吳榜以擊汰”的江沅。”
“正是,這是先母所賜。”談及此,韓祁燁眸中不免有了一絲傷悲。
舞華知是觸到了人家的傷心事,思慮後說道:“我雖不識得公子的母親,但我想,她為你起名江沅,定是希望你能心胸開闊,一世順遂。逝者已矣,生者如斯,還請公子不要過於傷懷。”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韓祁霖念叨了一遍,笑道:“果然如此,姑娘高見,在下著實受教了。”
“不敢當,我才要謝謝公子的君山銀針。哎呀,我竟差點忘了星玄。公子,今日還有事,我便先告辭了。”
眼見舞華起身匆匆便走,韓祁霖忙問:“姑娘還未告知在下芳名?”
“小字舞華,公子,就此別過。”話畢,舞華提起裙擺,便匆匆走了。
“舞華......”,韓祁霖喃喃出聲,忽然似想到了什麼,雙眸一轉,看向那越走越遠的倩影,“原來是她。”當日也是,這樣出塵脫俗的女子,世間又能有幾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