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前殿,如法炮製,再將杜蘭客從牆上摳下來喚醒。
一番詢問,這才知道,這兩個東西突如其來闖進來行凶。竟不惜以自爆的方式來弄髒自己的肉身,實在歹毒。
剛料理完,就見將離姑娘帶著朝天闕的兩名玄衣衛匆匆趕來。
原來,衛將離方才聽到杜蘭客的喊聲時,正在後院,見到狐女被人打倒,她情知自己也幫不上忙,就急匆匆跑出去到報案。
她在街邊雇了輛馬車直奔朝天闕,上去就是一句,“城南德雲分觀裏有歹人行凶,請快快前往。”
“道觀有人行凶?”那朝天闕的弟子奇怪地看著她,“那你是?”
“我是人質。”
“?”
情急之下,這兩名朝天闕弟子甚至都沒搞清楚德雲觀裏的幾位是受害者還是加害人……
一番詢問之下,確定了德雲分觀沒事,又確定了衛將離除了腦子貌似也沒別的問題,他們才奇奇怪怪地離開……
“呼——”送走了兩名玄衣衛,杜蘭客才長出一口氣,“還好是虛驚一場,大家都沒事。”
李楚也點點頭:“是啊,大家都沒事就好。”
等等。
他的目光望向遠處,隱約覺得,好像忘記了些什麼……
……
卻說那魂蠱師。
在虎頭身用狼牙棒重重錘向李楚的肉身時,他覺得想不到,這一錘,居然會錘出大恐怖!
在李楚的鐵布衫剛剛成型的時候,就有另一位貓科動物為自己的莽撞行為付出過慘痛代價。
當時,李楚的等級還沒有這麼高,肉身的強度還沒有這麼大……
傀儡遭受的傷害,有大約五成都傳到了身為魂蠱師的他身上。
所以第一時間,那披著破襖的老者就仰天吐出一口時長達到兩分半的老血。
吐完血,他就趕緊頭也不回地逃開了。
夠了。
這小道士元神離譜、肉身居然更離譜。
按照他豐富的江湖經驗,對付這樣的人,隻有一個辦法。
三十六計之自認倒黴。
於是他回到了那處布滿堅冰的湖麵。
湖畔有一座小木屋,那是他的老巢,他要回去休養生息。
可是沒等進門,他就察覺到了不對。
雖然重傷,可他的神識依舊敏銳,遠遠地便察覺到了一股淡淡的氣息存在於那木屋之中。
他感覺到了對方。
對方也同樣感覺到了他。
吱呀——
推開門。
是一名相貌清秀的中年文士,靜靜地站在門前。
“是方先生回來了嗎?”他輕聲地問。
湖畔的風,放肆拚命地吹。
但是他那輕柔的聲音依舊毫無阻礙地傳了過去。
魂蠱師緊蹙眉頭,“已經有三十餘年……沒聽過人喚我本名了,你是何人?又是從何處知道?”
“我啊……我也是查了很久才知道的。”
中年文士淡淡地回答他,然後邁出一步。
這一步居然就邁到了魂蠱師的麵前。
魂蠱師眼露精芒,但是卻沒有躲閃。
因為他知道,對方露這一手,就是說明已掌握了一道法則。逃跑,沒有意義。
“我還知道……”
“你就是當年魂蠱師被圍殺時,逃脫掉的一脈傳承……是後來屠殺了南疆十二座蠱寨的凶手……是當年神洛城內,一場命案的元凶。”
那中年文士依舊輕輕說道。
“命案?”姓方的蠱師眉頭一皺,猜到了什麼,“你與那件事有關?”
“有,又或許沒有吧。”
中年文士微笑了下,道:“你給了一個女子種下了世上最會跳舞的蠱蟲,要換取一個愛她的男子的神魂。”
“公平合理。”
被人說破往事,魂蠱師絲毫不懼,說了一聲。
“是啊,很公平。”中年文士附和道。
“可是她怎麼也沒想到,即使她成為了這座城中最善舞的女子,整座神洛城為她瘋狂,直到拿下了花國狀元,都沒有任何一個人真正地愛上她。”
“我也沒想到。”魂蠱師搖搖頭。
“那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從那以後我收取魂蠱,從不用愛作為條件,因為這太難以琢磨了。”
“然後她死了,蠱蟲吞沒了她的神魂。”中年文士又說了一句。
“這可不能算到我頭上。”魂蠱師退後半步,道:“這是一開始就談好的條件,是等價交換。”
中年文士歎了一口氣。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