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華杉心裏“咯噔”一下,隨後劇烈的跳動了起來。她不說話,隻沉著一雙眼等著來人。
片刻之間,她已再次將麵前的女子重新認真打量了一番。
衣衫破破爛爛,一雙手粗糙無比,不是握兵器的繭子,而是常年勞作的老繭。臉上皮膚有點黑,絕對不是喬裝打扮出來的。
見她不語,春兒更加害怕了,對麵那女子氣度非凡,一雙眼睛像是貓兒一般,看你一眼,便叫你無所遁形。
她顫顫道:“你不要殺我,我就是幫他帶句話。”
顧華杉臉色一變,“他?”
心頭一抖,“哪個他?”
“他說他姓趙,是京裏的大官。我之前去崖下采藥草的時候,看見他躺在路邊要死了,好像還有人在追他。他跟我說,如果後麵有人來找他,便告訴找他的人,是魏家的人抓走了他。然後他就讓我躲起來。我就看見有一群黑衣人把他給帶走了。”
顧華杉心頭駭然,抓住那女子,“你說那男人長什麼樣子?”
春兒似乎十分害怕,聲音發抖,“我…我就記得他渾身都是血,長相…長相很俊俏…”
“那他有沒有說他叫什麼名字?”
“沒…沒有,他隻說自己姓趙…當時情況很危險…”
“他讓你帶消息給什麼人?”
“他隻說告訴來找他的人……”
“那他當時穿什麼衣衫?”
“我不記得…隻記得他衣衫都是血和泥巴,好像是黑色還是青色——”春兒似乎害怕極了,身子抖如篩子,嘴唇無血。
隻聽見身後有一戶農舍門扉被推開,傳來一陣中年婦女底氣十足的叫罵聲。
“死丫頭片子幹什麼呢,大清早起來不做飯,你要餓死你爹娘是不是!”
春兒連忙掙脫了顧華杉,“我…我娘叫我了,我要走了……你可千萬別說是我告訴你的,求你了……”
那姑娘推開顧華杉,一路小跑著,一邊應著。
“哐”一聲,門被關上了,屋子裏有盈盈火光冒了出來。
那春兒關上門瞬間,便跪了下去,對屋內的兩個黑衣人哭著道:“我已經按照你們教的說了,求求你們,放了我爹娘吧——”
正屋中央,一男一女被捆綁著扔在地上,嘴巴裏還塞著布條。他們溝壑縱橫的臉上滿是驚恐的淚水,身子瑟瑟發抖,不斷往春兒身邊靠。
那領頭的黑衣人道:“她就沒懷疑你的身份?”
春兒一邊哭著一邊點頭,“沒有。我全都按照你們說的做了,你們快…快放了……”
長劍一晃,手無縛雞之力的三人被那黑衣人一劍封喉。
血線在牆上綻開幾點紅梅。
隨後三人應聲而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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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還未亮,村莊裏的人大部分都還是睡夢之中。
而言又生正在睡覺,冷不丁覺得難以呼吸,他像是墜入了深海之下,掙紮著長大了眼睛。
剛好看見顧華杉和綠瑤兩人探頭探腦的圍在他床邊。
一聲尖叫還未出口,顧華杉眼疾手快的再次捂住了他的嘴。
“呆子,我有趙高沐的消息,我們悄悄離開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