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華杉身子一側,才發覺是一塊石頭。
她一抬眼,就看見綠瑤大半個身子藏在水下麵,隻露出個腦袋笑嘻嘻的看她。
顧華杉怒:“你們做什麼,要殺我滅口啊!”
曲微也遊了過來,靠近綠瑤,麵色緋紅,對顧華杉道:“華杉妹妹,你幫個忙,把衣衫給我們拿過來一下。”
顧華杉“咦”了一聲,扭頭去看。
他們先前將衣衫放在水邊的大石頭上,豈料中途刮起了風,將他們的衣衫全都吹遠了些,吹到了夠不著的位置。
姑娘們害羞,躲在水裏不敢出來。
顧華杉沒好氣的白他們一眼,“怕什麼,這裏又沒有人。”
話雖這樣說著,她還是起身將衣衫給他們抱了過來。
衣袖挽起,露出玉白的手臂,顧華杉將衣衫遞給了綠瑤。
兩人目光接觸瞬間,綠瑤哈哈一笑。
顧華杉直覺不好。
果然還沒反應過來,她隻感覺對方一個用力,一聲尖叫,顧華杉整個人栽進了河水之中!
一串銀鈴般的笑聲,大家哄笑著趕緊遊開。
綠瑤瞬間便遊出了老遠,洋洋得意的大笑著,道:“瞧你剛才唉聲歎氣的,別氣我,這事兒是曲微姐姐想的主意。”
曲微也連忙道:“姑娘我們錯了——”
顧華杉渾身都濕透了,這水冷冷的,倒是叫她整個人清醒了不少。
而罪魁禍首們已經笑著穿上了衣衫,速度飛快,生怕顧華杉追上來一樣,幾乎是逃一般的離開了河邊。
顧華杉大怒:“你們給我等著!”
笑聲婉轉,竄入雲霄,輕紗飛舞過林間,轉眼便跑了個沒影兒。
顧華杉一個人濕噠噠的從水裏出來,又一個人濕噠噠的沿著原路返回。
她的衣裙上全是河水,滴答滴答落在地上,太陽暴曬,濕透的衣衫很快就隻剩了濕潤。
顧華杉徒步走回明州大營。
老遠便看見軍營外圍的樹下有一個人影,鬼鬼祟祟的蹲在那裏,手裏攤著一封信,嘴裏還念念有詞。
不是言又生那個呆子又是誰。
言又生和刁得水原本是去南境提親的,豈料南景王府為了避嫌,一聽說他們師徒兩從明州來,當下就吃了個閉門羹。
別說談婚事,就連南景王爺的麵都沒見上。
本來言又生這傻子還想著精誠所至金石為開,一日見不到人,便蹲守一日。
哪知南景王府的老王爺哪裏是吃素的,連夜帶人幫著他們收拾了行李,並強行將他們送出了南境。
言又生自從從南境回來之後,整個人就更傻了。
加之刁得水臭脾氣一上來,發誓再也不去南境受老王爺的鳥氣,言又生和趙高陽的婚事便就這麼耽擱了下來。
若論悲痛欲絕茶不思飯不想,誰也不及眼下的言又生半分。
兩隻苦命鴛鴦隻能托鴻雁以寄相思,也不知信裏寫了什麼,每次一收到信,言又生便隻恨不得吃了下去,以免顧華杉那個女魔頭老是來偷看他們寫了什麼。
顧華杉這幾日不見言又生,卻見他胡子都長出來了,往日穿得一絲不苟的衣衫也歪歪斜斜的掛著,頗有幾分名士風流的放蕩不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