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華杉腦子裏飛快回憶了一下,“當時恰逢明州斷糧之危,我遇見她被幾個士兵羞辱。出手救了她。”
說罷她搖了搖頭,想起跟曲微相處的點點滴滴,篤定道:“她和我的認識,應該不是設計好的。她沒有那麼大的能力,能夠指使明州的士兵或者是白馬寨。”
趙高沐冷冷一笑,“但凡有點心計能力的,想要不動聲色接近一個人,有一千種方法。你防不勝防,而且無從辨別。”
“我更認為這是一種巧合。就算曲微和楚沐之間有什麼過往,她應該也是不知道楚沐就在清水。”
趙高沐卻沒有做聲了。他抿了抿唇,下顎線緊繃,“那她可曾跟你提及過家中的情況?”
“她說她夫君家裏是做官的。她公公大約是個京官。但其他我便沒有多問了。”
趙高沐沉聲道:“那你如何解釋現在的情況?”
顧華杉一屁股坐下來,飲了一口茶,麵上又是那吊兒郎當的笑意。
“這麼大火做什麼?等有機會,我去見她一麵,看她怎麼說。”
趙高沐冷笑,“她現在所住的地方,重重守衛,你若是闖得進去,大可以試試。”
顧華杉道:“那她總會出來的吧?她知道我在找她,一定不會老老實實呆在那裏。別看她是個官宦人家的子女,但是做事膽大心細,可不是什麼深閨裏養的金絲雀。”
趙高沐突然覺得雞同鴨講,他騰的站起身來,寒聲道:“你要是願意去送死,我不攔著你。”
顧華杉也不知這個人剛剛還好好的,怎麼下一秒說翻臉就翻臉了。
還真是陰晴不定。
奈何還住在人家屋子裏,顧華杉也不能太過囂張。
她隻能幹笑了兩聲,隨後轉移話題道:“先前我聽見外麵騷動,清水城裏發生什麼事情了?”
趙高沐扭過頭來,視線輕飄飄的落在她臉上,似乎在觀察她的表情。
“說與你聽也無妨,反正你很快就會知道。昨夜住在隔壁院子的,正是燕離的胞妹靜安公主。公主攜天子聖旨,沿水路一直往北,前去明州議和。”
顧華杉眼皮跳了一下,猛地心跳加快。
她腦子裏空了好幾秒,似乎才反應過來,“是燕丘的主意?”
“燕丘,魏敏盛,有區別嗎?”
顧華杉唇齒顫了一下,一巴掌狠狠拍在木桌上:“他們到底想要逼他到何種地步?!”
趙高沐唇角一勾,似有嘲弄,“燕離逃出京城,舉兵造反,何嚐不是在逼整個大楚?”
顧華杉瞪著他,“趙高沐,我且問你一句,你效忠的是大楚還是燕丘?”
趙高沐臉上是漫不經心的笑,“這兩者有區別嗎?”
“擇大楚者,效忠的乃是天下子民和蒼生,凡英明聖君,皆可為。擇燕丘者,守護的又是什麼?你的權勢,你的地位,你的財富。說到底無非是為了自己和家族,做人若沒有明辨是非的能力,隻一味愚忠,蒙蔽雙眼,看不見這外麵流離失所的百姓,聽不見他們的奔走疾呼,這和蝗蟲吸血,螻蟻附生有何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