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之中隻剩下二人。
燕丘心中冷笑,不知何時,他身邊的人已經全部換成了魏敏盛的人。
他則猶如牽線傀儡,要不是因了這血脈,魏敏盛早就將他給除去了。
“陛下,上次臣說的事情,您可想清楚了?”
燕丘故作不知,“國丈說得哪件事情?”
魏敏盛微微一笑,“自然是靜安公主的事情。”
果然,燕丘的臉色微微變了一下。似局促,似惶然,似憤怒。可卻也隻有一刹。
魏敏盛將這一切盡收眼底,“陛下可是舍不得了?”
燕丘唇角抖動了一下,似在極力掩飾自己的情緒,卻隻是默然不語。
魏敏盛繼續道:“那靜安公主可是燕離的胞妹。與其等著兩人裏應外合,不如率先出手,打他個措手不及!”
燕丘臉色一片青白,眸光抖動,“可她畢竟也是朕的皇姐。”
魏敏盛冷冷一笑,壓低聲音道:“靜安公主和燕離乃一母所生,昔日賢妃娘娘是如何死的,陛下心知肚明。靜安公主雖還住在這大楚皇宮之中,可她知道賢妃娘娘的死與陛下脫不了幹係,她可還會心甘情願的效忠我大楚皇朝?”
“難道非要讓皇姐出馬嗎?她不過是個深宮婦人罷了,前線的事情,與她又有何關係?”
“陛下此言差矣。靜安公主即是大楚的公主,那麼她便和大楚的命運息息相關。燕離不是最擅長籠絡民心嗎,這一招,可以讓他失盡民心,退無可退!”
燕丘有些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靜安,他的長姐。
那是多麼溫柔嫻淑與世無爭的一個女子。
他在掖幽庭的時候,便聽說那靜安公主待人是極好的,從來不苛責下人。這皇宮裏的奴才們都爭著搶著去她宮裏當差。
有個極其受寵的母妃,有個入主東宮的兄長,那靜安公主卻從不驕縱,待人接物溫和有禮,那才是真真正正的大楚貴族。
等他正式認祖歸宗的時候,幾個皇兄當著父皇和百官的麵倒是彬彬有禮,可一旦落入了看不見人的角落裏,這些人輕則打罵,重則將他推入水池裏,或是用各種見不得人的手段對付他身邊的人。
以至於他身邊,一個親近的太監或是宮女都沒有。
可隻有燕離和靜安,對他倒算是極好的。
靜安公主脾性單純,年紀比二哥三哥要大,又因是個女兒,因此頗得寵愛。
他記得隻要她知道自己受了欺負,便去尋二哥三哥,非要將他們擰到父皇麵前受了罰才是。
他記得皇姐替他上藥擦傷口時候的溫柔。
她笑著說道:小家夥,這麼瘦,可是要挨打的。
她說:你若是受了欺負便來找我。
怎麼一轉眼,他便必須親手將她推入火坑呢。
難道要坐這皇位,便要拋棄心中所有的柔情和人性嗎?
魏敏盛臉色有些難看了,咄咄逼人道:“陛下,靜安公主若是能為我大楚破解此次之危,生為皇族中人,也算是死得其所。難道陛下以為,我大楚的萬千將士能死,公主便不能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