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心垂下眸子,視線黯然,“明州還未傳遞消息過來。”
“無妨,反正我們也要經過天水河,到時候便知道了。”
拿定了主意,眾人便不再遲疑。
一出了這片土地之外,走了沒多久,便是兩條分道。
和趙高陽等人依依不舍的告別之後,顧華杉等人則晝夜不停的朝著天水河方向而去。
局勢已經一觸即發。
戰火燎原,很快會覆蓋整個大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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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大夏境內,卻是一片繁華之景。
兩國相隔一條河流,對望而坐。民風相似,文化相似,對岸戰火紛飛,這裏卻猶如世外桃源一般安靜。
皇宮。
皇後所在的宮殿之中燈火幢幢,一排燈籠懸在廊下,兩側綠影森森,不斷有巡邏士兵經過此處。
來往宮女太監們各個輕手輕腳,就連呼吸也不敢大聲,生怕驚擾了屋內的元清皇後。
更何況,那清淺姑娘從宮外回來了,不知跟元清皇後說著什麼,尋常人等一律不得近身。
是以整個椒房殿安靜如墳,月落無聲。
當清淺將葉朔風的玉佩拿出來的時候,元清皇後整個人從簾後的塌上起身,珠簾玉動,脂香飄進,那人猶如風一般,便到了跟前。
元清皇後將玉佩拿在手裏反複查看,往日從不喜形於色的一國之後,此刻神情變幻,似驚似喜,似怨似恨。
她將那玉佩拽在手裏,反反複複看了之後,方才微微閉了眼睛。
似乎有清淚滑落。
清淺不由大驚失色,她十歲進宮便在元清皇後身邊服侍,可卻從未見過元清皇後掉下一顆眼淚。
無論皇帝如何寵愛新妃子,無論太子殿下如何對付,無論元家那老爺子如何重拳壓迫相逼,元清皇後從來都是山崩於前而不改色。
進退得宜,手起刀落,元清皇後比宮闈中其他婦人還要心狠許多。
她仿佛無所畏懼,也無可失去。
一個早已失去愛人和子女的人,一個沒有心的人,早已摒棄了凡人的七情六欲,活成了一副華貴而精美的走屍。
而此刻的元清皇後不過是見了葉朔風的玉佩,便滿臉是淚。
她雙唇顫顫,似乎極力強忍悲痛,隻一字一句道:“沒錯…是他的玉佩…”
清淺跪在腳下,隻覺得心也連帶著抽動起來。
正欲要勸,卻見扶歡姑姑衝她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多管。
元清皇後很快便拾起了往日那冷漠無情的模樣,她麵上冷若冰霜,仿佛剛才那哭泣的女人不過是幻覺罷了。
“先前你在信裏說有特別重要的消息帶回來,便是這個?”
清淺聞言臉色變得鄭重了些,“事關重大,奴婢不敢用飛鴿傳說的方式提前告知娘娘,隻能日夜兼程趕回來麵見娘娘說明。”
“你且細細說來。”
清淺道:“先前按照娘娘的安排,奴婢和昆侖派掌門顧長寧取得聯係,並合力將顧華杉關在地道之中。用過水刑之後,她便招了,將這玉佩交給了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