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擦”一聲,慕容周手中的金簪被掰斷,那人眉宇之間陰寒籠罩,沉聲道:“燕離這是離間之計。”
慕容安點頭,“少爺說得沒錯。離王殿下來勢洶洶,既然已經開始動手,便不會隻是拉攏我這麼簡單。”
慕容烈唇角一勾,語氣之中滿是嘲諷:“燕離狼子野心,難為他忍了這許久,如今終於是藏不住了。”
慕容安道:“一旦離王殿下渡過了天水河,那邊有的是殿下之前的幕僚,以及大批支持離王殿下的人。我聽聞天水河對麵,更有不少支持殿下的百姓,皆認準了殿下才是天命所歸,皇族血統。離王殿下聲望如日中天,若是一旦過了這天水河,一呼百應,天下群雄響應,屆時可還有慕容家的一席之地?”
慕容周越聽越是心驚膽戰,而慕容烈卻道:“天水河寬百丈,燕離不會輕易渡過。”
慕容周怒道:“爹,先下手為強啊!!您到底在怕什麼?!”
慕容烈和慕容安皆是默然不語。
當真要殺了燕離,可這明州之內擁護燕離的人不在少數。
他本想等到燕離版圖再擴大一些,他可直接兵不見血刃的將燕離趕下台去,甚至是要了他的命。如果兩軍內亂,隻會讓燕丘隔岸觀火,坐收漁利。
慕容烈看了一眼慕容周,將他按下,語重心長道:“周兒,為父說過,現在還不是殺燕離的時候。”
“燕離一日不除,父親可睡得安心?”
“對麵的燕丘兵肥馬壯,南境十萬大軍虎視眈眈,加上禁軍五萬,大楚可調用的兵力至少也有二十萬。如今明州隻有十萬兵馬,若是內部再互相殘殺,你就不怕燕離趁機北下,收複明州青州等地?”
慕容周雖不服氣,但是想到這樣的可能性,也隻能咬牙忍著。
慕容安卻不和慕容烈爭辯,隻是問道:“老爺的意思可是要等到燕離過了這天水河之後,確保我們有實力揮刀南下再動手?這樣做確實要保險一些。”
“爹!凡事有舍便有得,畏手畏腳瞻前顧後,隻會變成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爹,時不我待,先下手為強啊!!”
慕容烈暴喝一聲:“夠了!”
“爹,你還記得咱們慕容家的血海深仇嗎?你還記得我們為何要和燕離合作嗎?燕家欠我們慕容家的一百多條性命,他燕丘燕離一個都跑不了!您若是怕了,就將兵符交給我,我來替娘和妹妹報仇!”
“你!!”慕容烈被氣得臉色發紅,胸脯起伏,作勢便要打慕容周。慕容安急忙上前打圓場,“老爺息怒,少爺年紀小,性子是衝動了一些。”
慕容周一怔,隨後瞪著慕容安。
慕容安給他使了個眼色,示意他稍安勿躁,見慕容烈臉色稍霽,慕容安方才繼續道:“隻是老爺,少爺說得也不無道理。最近燕離鋒芒漸露,不斷往軍務和漕運上的事情插手,顯然有越俎代庖取而代之之嫌。若是不敲打一番,隻怕殿下日後愈發肆無忌憚,不將慕容家放在眼裏。若沒有慕容家,也不會有燕離,咱們必須要讓他明白這個道理,讓他徹底死了那些個想對慕容家動手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