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臨安還洋溢著春節的喜慶,到處張燈結彩,一片紅色的海洋。
顧華杉沿途看去,隻見臨安街道縱橫,家家戶戶門麵上都掛著燈籠,貼著“福”字,那街道上雜耍的、舞龍舞獅的、沿街販賣的。
中氣十足的叫喊聲,孩童的嬉鬧聲,一踏入這臨安,那些雜亂的聲音便撲麵而來。
大夏水係發達,素有千河之美譽,那臨安城內,到處都是拱橋。
河邊上賣花燈的老伯生意極好,喜笑顏開。
百姓們將寫著新年願望的小紙條放在那花燈之中,各式各樣的花燈漂浮在河麵上,像是開出了一朵一朵的花兒,順流而下,不知去向何方。
顧華杉偶爾也探出腦袋看看沿路的風景,卻細心的看見兩側的商鋪,有許多都掛著元字的招牌,有賣衣衫的,賣珠寶首飾的,錢莊的,其涉及行業之廣,當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想必這便是傳說中富可敵國的元氏家族產業。
大夏那母儀天下、位高權重的元清皇後。
趙高陽從未出過遠門,一路上自是看什麼都新奇。
一入臨安,她便換上了一身男裝,騎著馬走在前麵。
言又生跟著刁得水四處遊曆,見多識廣,便一一給她講解著大夏的風俗人情。
唯獨馬車之中那兩人卻一直沉默不言。
越靠近大夏,顧華杉的心思便越是沉重。
不管前麵等著她的是什麼,她顧華杉既然已經踏上了這大夏的國土,那便已經沒有後路。
母親被殺,綠瑤為了救她而被大夏皇室的人抓走,這一樁樁一件件,皆是元清皇後的手筆。
元清皇後想要她們母女的性命,到底是為了什麼。
若隻是為了殺人滅口,顧芳林已死,她的目的已經達到,沒有必要咬著自己不放。
顧華杉眼眸微微一沉。
隻能證明一件事。
元清皇後跟娘親有不共戴天之仇。
而這血海深仇,唯有以她們母女的血方能平息。
馬車一個顛簸,瞬間停了下來,趙高沐掀開車簾,顧華杉也探出個腦袋去看。
隻見馬車前麵的車輪之下有兩個青年漢子,穿著一身髒兮兮的粗布麻衣,手裏拿著一個缺口的陶碗,正躺在馬車前“哎喲哎呦”的叫喚著。
趙高沐扭頭對她說道:“你坐在這裏不要動,我下去看看。”
顧華杉看見趙高沐下了馬車,對那兩個人說了些什麼,隨後他手裏掏出幾錠銀子,那兩個男子歡天喜地的接過了,隨後那兩人攙扶著離開。
馬車一重,趙高沐又重新坐了下來。
男人安靜坐在那裏,正欲閉目休息一會兒,卻感覺到一道熾烈的視線粘在自己臉上。
他睜開那雙清冷的眸子,淡淡道:“看著我做什麼?”
顧華杉開門見山問道:“可是有綠瑤的消息了?”
趙高沐先是一愣,隨後勾唇一笑,目露讚賞,“你眼力勁兒倒是極好。怎麼看出來的?”
顧華杉往後靠了靠,語氣自信而篤定,“很簡單。兩個叫花子而已,還輪不到你世子大人親自去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