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趙高陽隻愣了幾秒,隨後反手抓起言又生的手,送到嘴邊,張嘴狠狠咬了一口。
言又生險些慘叫出聲,剛張嘴便被趙高陽狠狠捂住了。
明明那般黑,眼前什麼都看不見。可是他那瞬間竟仿佛看見了對麵女子張牙舞爪、氣急敗壞的模樣,他甚至聽見那女子仿佛惡狠狠說了一句:“臭流氓!”
言又生按住被咬的手,心中怒氣滾滾,狠狠瞪著趙高陽。
要不是顧忌到現在這情勢,他真想將這女人掐死——
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剛這樣想著,便聽見寺廟大門處傳來說話聲。
聲音由遠及近傳來,他們似乎在庭院之中站住了,有一男子沉聲道:“這裏有馬,秦護法小心,隻怕這廟裏有人!”
“怕什麼,先進去看看再說。”
三人躲在後麵,隻聽得那聲音越來越近,有光亮傳來,照得眼下是一片影影綽綽。
來人手持火把,款款走了進來,聽那聲音和動靜,起碼有五六個人。
此時,卻聽得一片摩挲之聲,他們的東西被人掀翻,有人粗著嗓音道:“秦護法,這裏還有東西,想必這些人沒有走遠。”
聽得一道柔柔的女聲響起,“天色已晚,又是如此荒林之中,隻怕對方也不是什麼良善之輩。”
那個聲音——
言又生登時睜大了眼睛,似是極為驚愕。趙高陽見此,趕忙用唇形道:“你認識?”
言又生咬著牙,點了點頭。
這個女子,正是當日他們下了船之後,宛若人間蒸發的李茗禾!
他還以為李茗禾那般貪圖榮華富貴的女人,定是跟著那納蘭祁走了。
可是方才聽那男子聲音,不像是納蘭祁等人啊。
言又生一時也摸不清對方是什麼身份,隻能按下心頭的疑慮。
隻聽得另外的聲音:“秦護法,這幫人一見了我們便鬼鬼祟祟藏起來,怕不是什麼好人。”
李茗禾輕聲一笑,她似乎愈發美了,如果說之前李茗禾如溫室的一朵含苞待放玉蘭,那麼現在的李茗禾,便是完全綻放的罌粟。她紅唇點絳,眉青如黛,眼中多了幾分妖媚。
她的視線輕飄飄落在那尊金身佛像身後,蓮步微挪,走到那佛像跟前,“那不如把他們找出來,問一問便是了。”
聽著那越來越近的腳步聲,三個人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裏。而此刻趙高陽手裏拽著長劍,隻覺得手心裏都是冷汗。
“秦護法,這些人固執得很,不肯主動出來呢。”李茗禾莞爾一笑,眼波流轉。
那被喚作秦護法的男人有些矮小,臉色赤紅,莫名有一股陰冷之氣。
他將一側的弓箭拿了出來,遞到了李茗禾手裏,“前日裏教過你的,你來試試。”
李茗禾含笑接過,細長的手指如玉一般通透,眼睛裏的笑卻是冷的。
她將那弓拉滿了,對準了佛像的眼睛,溫柔之下卻似乎藏著漫不經心的殺意,道:“我數三個數,若是再不出來,我便要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