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少不了你的，藥也必須喝。路大夫說你內傷嚴重，可是在離京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事情？”
顧華杉微微一笑，“也不是什麼大事，不過是跟人打了一架，受了重傷罷了。養一段時日便好。”
顧華杉隻字不提與白蓮教衝突之事，雖說燕離看著待她一片真誠，可她這人向來疑心深重，本就不輕易信人。
更何況她與燕離除了那一層婚約關係之外，對他更是知之甚少。
京城短短幾日，完全不足以了解燕離這樣的人。
燕離這人，看起來對誰都溫和有禮，實則骨子裏都透著一股清冷。她如今步步為營，一步都錯不得。
“也好。”燕離倒也不繼續追問，他深深看了一眼顧華杉，隻見那少女很清瘦，一張巴掌大的小臉，兩隻眼睛圓溜溜的，透著靈動和生氣。
她算不得出眾的美人，但是卻勝在渾然天成的嬌俏和靈氣。
那人眼底閃動著狡黠，以及戒備。
她，心裏終究是不信他的。
燕離隻是輕輕一笑，“上次京城一別，還未來得及問你許多事情。當日你家裏究竟發生了何事？”
顧華杉神色一斂，眼底深處平靜無波，“家裏遭了變故，母親被人給害死了，我唯一的丫頭也跟我走丟了。”
燕離愣了片刻，想起她那一夜倉皇離開的樣子，心中一動，問道：“可找到凶手了？”
顧華杉搖搖頭，唇邊浮起冷笑，“現在還沒有。但是我一定會找到這個人，讓他血債血償。”
“若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盡管開口。”
顧華杉點頭，剛好沐蘭進屋，後麵跟著小廝模樣的男人端了炭盆進來。
屋內一下子暖和了起來，顧華杉這才覺得手腳回暖，緩了過來。
沐蘭將一碗黑乎乎的藥放在她麵前，巧笑嫣兮：“公子，趁熱喝藥吧。”
顧華杉盯著那黑不溜秋的顏色，遲疑了片刻，才湊上前嗅了一下。那濃烈的苦味熏得她險些暈倒，她輕輕推了推，“等它涼一下。”
卻聽得頭頂一道沉沉如水的聲音傳來，“沐蘭，去廚房看看有沒有果脯。”
沐蘭唇角含笑，盯著顧華杉看了一眼，隨後才退了出去。
顧華杉道：“這大營之中，哪裏來的果脯？”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燕離隻是笑，看了一眼那碗黑乎乎的藥水，“免得你再找些稀奇古怪的理由不肯吃藥。”
顧華杉抿了抿唇，隻覺得燕離這話說得怪異，總覺得像是話裏有話。更何況此次見麵，燕離好像待她比在京城時要親近許多——
似乎察覺到她的心思，燕離看向她，一雙幽黑的眸子裏泛起點點笑意，“看著我做什麼？”
顧華杉收回視線，眼睛看向他掛在牆上的軍事布陣圖，上麵用紅色小楷標注著山川、河流、城池、農田等信息，顧華杉不動聲色轉移話題道：“準備什麼時候攻下明州？”
“也就這幾日吧。”
“據說燕丘派了五萬江洲的士兵過來增援。你可有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