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瑜參與其中,卻不是趙高沐的心腹,何況此事非同小可,若是翻案整個南景王府便會萬劫不複。夏瑜,隻怕是活不過今晚。
趙高沐轉過輪椅,與她四目相對,男人的笑容有些殘忍而純真,“顧華杉,你覺得呢?”
顧華杉一下說不出話來,她雖殺過很多人,但是卻從不殺無罪之人。
“怎麼,心軟了?”趙高沐輕輕一笑,“想不到平日裏殺人如麻的顧華杉,也有心軟的一天。”
顧華杉握緊雙手,臉上一抹蒼白,“我何時殺人如麻?”
“那日運河開通之日,小巷裏的男人難道不是你殺的?一刀致命,可想而知當時你不曾猶豫過半分。”
“那是因為他們想要傷害趙高陽!”
“有什麼區別嗎?殺人就是殺人,何必安上一個假惺惺的名頭,倒顯得偽善。夏瑜的命,我趙高沐今晚便要。她能為我王府出一份力,也算是死得其所。”男人聲音冰冷,雙眸灼灼,唇邊噙著一抹雲淡風輕的笑。
更何況,那夏瑜趁亂在華杉房裏放了那麼多夜合花,分明是存了殺害華杉的心思。
這樣的人,他若不是為了今晚,早就親手把她給解決了。
顧華杉皺了皺眉,她默然站立了一會,也沒有反駁或是爭論。隻是平靜道:“你是不是想要趁此機會將楚沐一起殺掉?”
趙高沐微微一愣,眼底劃過一絲異樣的情緒。
起初華杉所說用前後兩封信引起燕丘的懷疑,但是若能借此由頭,暗中除去了楚沐。
即使燕丘事後知道此事,也因著厭惡楚沐的欺騙而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此事他從未開口說過,竟沒料到華杉反應竟是如此之快,三言兩語便猜透了他真正的意圖。
顧華杉之心計和謀略,遠非一般尋常女子能夠相提並論。
趙高沐眼睛微微一眯,眼睛深處寒光閃爍。
山間有風徐來,吹得那樹影嘩嘩一片,吹得那男子的衣角飄飛,趙高沐轉過了輪椅,那隻是沉聲道:“起風了,該回去了。”
而此刻庭院之中的黃濟等人顯然也聽到了這一聲不同尋常的聲音,黃濟率先站起了身,命令奏樂的人停止,隨後搖搖晃晃道:“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麼奇怪的聲音?”
一群人早已喝得人事不省,各個攤在桌上、地上,滿地都是空的酒壺,庭院中央火星子爆了一聲,驚得這夜瞬間變得惶惶不安起來。
那鄭公子抱著酒壺,滿臉通紅,卻還勉強保持了一分鎮靜,卻也隻是笑道:“黃公子,這深山老林之中,隻有這一個溫泉山莊。這四邊全是雪,一家人戶也無。哪裏來的什麼聲音,你怕不是要裝醉吧?”
那話音剛落,果然聽得一道淒厲的女聲,聲音尖銳而淒厲,盤旋至雲霄,在一片惶惶的夜色之中猶如驚雷在山莊裏炸響。
鄭公子當下變了臉色,“不好,好像是從後院傳來的。”
“還不快去!”
那鄭公子瞧著四下裏早已不省人事的眾人,急忙挨著踢了幾腳,那王公子背後被踹了一腳,翻了個身,偏偏又繼續睡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