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景王妃張了張唇,似乎還有些回不過神來,“你說她是個女子?”
“千真萬確。”
“可是早上她來見我的時候,明明口口聲聲說是你知道他是男兒之身還非要與她同床共枕——”
趙高沐唇邊笑意凍結,牙齒咬得作響,“她當真說我是個斷袖?”
南景王妃點頭,隨後笑出聲來,“這些都不重要。關鍵是我兒既然不是個斷袖,那打算何時與那華杉姑娘成親?”
趙高沐眉頭一皺,“成親?”
“你們都同床共枕了,難道我趙家的男人就這麼不負責任?你可知道你父親像你這般大年紀的時候,已經跟你娘成親了,你倒好,現在身邊連一個女人都沒有。更何況我南景王府又不是那拜高踩低的勢利眼,隻要姑娘人品行端正,其餘的都不在話下。對了,華杉姑娘人品家世如何人品如何?”
趙高沐捏緊了拳頭,“這女人跟品行端正這四個字八竿子打不著。心思陰毒不說,還滿肚子壞水。誰要是娶了她,後半輩子都休想安寧。”
“是嗎?”南景王妃皺了皺眉,心中有一種好不容易兒子遇見個女人,婚事卻又要打水漂的感覺,“要不,去掉品行端正,隻要是個女人就好?”
趙高沐餘光冷冷瞥過去,南景王妃有些納納的住了嘴。
這當娘的真委屈,自己兒子就跟萬年老鐵樹一樣,好不容易身邊出現一個合適的女子,卻又偏偏無動於衷。
她仍舊是不死心的問了一句:“你這般維護她,當真對她沒有一絲一毫的動心?”
趙高沐微微一愣,竟然不自覺的想起了剛才黑夜之中顧華杉輕笑的唇,以及她身上好聞的梔子花香氣。
他以前隻覺得梔子花俗氣,怎的就顧華杉用起來卻讓他心神蕩漾呢?
動心嗎?
他趙高沐這輩子便從來沒有對一個女人動過心。這身邊的鶯鶯燕燕不少,乖巧懂事的,妖嬈魅惑的,溫柔賢良的,他見了不少。可卻大多都是胭脂水粉罷了,就像是一個製作精美的花瓶,外麵看著驚豔,實則內力一片空無。
那顧華杉呢。
那女人狡詐又狠毒,薄情又乖張,千變萬化,讓他應接不暇。倒真像是給他灌了迷魂湯一樣。
南景王妃盯著趙高沐臉上的表情,似乎不肯放過他一絲一毫的神色變化,隨後李霜霜了然一笑,又問:“我兒當真不喜歡她?”
趙高沐抬起眸來,一字一句道:“孩兒隻感激她救命之恩,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真是嘴硬。
南景王妃笑了一聲,“既然如此,倒是一場誤會了。那我日後便不會再為難華杉姑娘。冬沁已死,想必剩下的那三個丫頭早已嚇得魂飛魄散,以後是不敢再做這些事情了。他們也是為我辦事,就當是看在我的麵上,饒他們一次。”
趙高沐沉吟半晌,“讓那幾個丫頭收拾冬沁的屍體再走。”
“你……還真是有仇必報的性子,也不知是隨了你爹還是我。”
那幾個丫頭早已嚇得魂不守舍,還讓他們去收拾冬沁的屍體,隻怕其震懾效果遠比幾個板子要來得猛烈許多。
趙高沐卻道:“她既然在我身邊一日,我便要護她周全一日。”
南景王妃一愣,隨後長長歎息一聲,趙高沐從未經曆情之一字,自是不懂。可瞧著此番模樣,分明是連魂都被那個華杉姑娘給勾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