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報寺建於南齊永明七年(489年)。又名普雲寺、棲霞寺,唐代名僧鑒真和尚,第五次東渡東瀛未成,歸途時曾駐錫於此。是建康最古老的寺廟之一。
新年尹始,寺廟中的香火都非常旺盛,崇報寺中也是人山人海,盡是前來降香許願的善男信女。
“想不到隻有一年多的光景,建康就又恢複了從前的繁華,甚至還更勝往夕。” 光衍站在窗邊,看著外麵如流的人潮,頗為感概的說道。
智空微微一笑, 道:“這也並不奇怪啊,金人雖然占領了建康,但對城中並沒有多少破壞,而且複國之後,又定都在建康,自然恢複的速度就快了些。不過隻用了一年多的時間,能夠達到現在這樣子,到也真是不容易。”
“不過。”他又看了看光衍,道:“我到卻真沒有想到,師兄以前不是一心想推到大宋朝嗎?現在竟然會為朝廷做事,利用寺院,在金國境內布置眼線。”
原來光衍雖然答應幫助楊炎,在金國境內布置諜報網絡,但並未正式出任官職,而平時還是住在崇報寺中。
聽了智空的話之後,光衍也苦笑了一聲,道:“此一時,彼一時也。現在如果再提推翻大宋,隻會使金人乘虛而入。也非嶽武穆所願。何況收複失地,也是嶽武穆的遺願,我這麼做,也是為了完成他的心願。”
智空道:“但貧僧還是不解,當年孝宗皇帝在位之時,也為嶽武穆平冤昭雪,而且一力主戰,收複失地,為何那時師兄並未想過幫助朝廷呢?”
光衍道:“那是因為貧僧以經看出,孝宗皇帝雖然有心進取,但他是不可能收複失地的。兩次北伐,不都無功而返了嗎,最多,不過是少納些歲幣罷了。”
智空想了一想,道:“師兄說得也是,至少孝宗皇帝受製於太上皇,這一點,是無論如何也無法改變仔。”
光衍搖搖頭,道:“這到不是主要原因,太上皇對孝宗皇帝雖然有一定的影響力,但畢竟不再其位,不謀其政。隆興乾道年間,兩次北伐之舉,太上皇不是也無法阻止嗎?隻是孝宗皇帝雖然不是太上皇親生,但卻繼承了趙家多疑猜忌,反複無常的性格,使人不能盡其能而用,兵難以盡其力而戰。”
孝宗雖然想要有所做為,而且也在整頓吏治,考核官吏,減少開支,發展農耕上下了旅大一番心血,但在富國強兵,勵精圖治上卻並沒有什麼建樹。反而為了防止大臣專權,事必躬親,理政煩瑣。而且在俱體用人上,依然沿用大宋立國以來,異論相攪的法則,主和主戰並立,使執政大臣互相牽製,以達到不使一方獨大的局麵。雖然利於皇帝控製朝政,但卻使朝廷內部紛爭不斷,無形中也再不斷消耗朝廷的力量。
同時孝宗還頻繁更換宰臣,在位九年,竟使前後用過陳康伯、張浚、史浩、湯思退、虞允文、梁克家、陳俊卿、葉顒八人為宰相,少則數月,多也不過一兩年,其中張浚、虞允文、湯思退都曾兩度為相。如此一來,使大多數宰相在其任期內根本無法有所做為。
乾道北伐的失敗,表麵上看起來是因為邵宏淵嫉妒李顯忠立功,導致不配合李顯忠的行動,使李顯忠孤軍深入。但深層原因還是因為北伐前線沒有統一的指揮,才造成這一結局。然而這種前線不設統一指揮官的做法,恰恰也正是大宋的傳統。
因此光衍說孝宗雖然算是有時做為,但卻是無法做到擊退金人,收複失地的,也不無道理。因此智空聽了之後,也點點頭,道:“師兄說得是。” 然後又反問道:“師兄以為,當今的天子,卻有可能收複失地嗎?”
光衍道:“當今天子雖然年幼, 但北伐恢複之心, 不遜於孝宗, 而且敢於對舊弊大膽變革, 其誌向遠大,比神宗更甚。更重要的是他對楊炎絕對信任,日後北伐,必然會將全麵指揮大權,委以楊炎付責,這一點才是最關建的,所以貧僧才以為,隻有現在,才有可能收複失地。”
智空也點點頭,收複失地,最關建還是軍事行為,麵對大金這樣的強敵,如果不能做到各路人馬的統一指揮,北伐幾乎毫無勝算。將所有兵權完全交給一名大將, 除了少數開國君主之外,對於其他守成的君主來說, 幾乎都是不可能的事情。然而趙忱卻偏偏並不存在這樣的問題,因為他和楊炎之間的關係,遠遠超出了一般的君臣關係,幾乎達到絕對信任的地步。這個特殊的事實,卻成為大宋有望收複失地的關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