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允文微微一笑道:”子昊,不必多禮,來坐下說話.”
楊炎在虞允文對麵坐下,虞允文拿起酒壺,給楊炎倒了一杯酒道:”子昊,最近可好嗎?”
楊炎細看虞允文,發現他比上一次見麵又要蒼老一些,兩鬢的頭發都以花白了,大約是國事太過操勞的緣故吧.不過想起上一次虞允文對自己的期望,楊炎隻好苦笑了一下,道:”相公,這一回我隻怕是令相公失望了吧!”
虞允文不禁曬笑道:”不,事實正好相反.”
楊炎道:”相反?”
虞允文點點頭道:”其實皇上在作處罰決定時念你的遠征之中,本打算將你從寬發落,隻降你三級作罷.卻是老夫一力主張,要嚴懲於你,才將你的所有官職一率罷免的.你可知道其中的緣故?”
楊炎這時才有些茫然,他當然不會認為虞允文是故意和自己過不去,不過他確實是不明白虞允文樣做的用意.隻好搖搖頭道:”相公這麼做自有道理,可惜我實在是猜不透.”
虞允文舉起酒杯,一飲而盡,嗬嗬笑道:”你們楊家一門三代都門庭顯赫,由其是你,年紀輕輕就己做到正六品武將.正所謂樹大招風,難免為小人所疾.因此老夫這麼做是,看似對你處罰嚴重,其實是想讓你暫時遠離這是非.何況你年紀尚輕,以後自然還有重新被啟用的機會,因此且不可自暴自棄.”
楊炎聽了,半響無語.他其實並不在意什麼權位,但卻想到就算能被起複又能如何,那大概也是三五年之後的事情了,到了那時趙倩如怕是早己嫁給別人.想到這裏,楊炎忽然感到心裏一陣揪心的痛落.直到這時,楊炎才真正發現趙倩如在自心中的位置原來是這麼的重要.一想到自己和她再無緣份,就算是位及人臣,封王封候又有何用.想到這裏,楊炎隻好苦笑著搖了搖頭.
虞允文當然不知道他心裏的真正想法,道:”其實曆代政治莫不如此,當政者當戰戰兢兢,如履薄冰,方能上為國家盡力,下保身家性命.否則隻會為小人所傷,老夫在朝中又向償不是於小人虛於委蛇,勞神費力.”
楊炎道:”恕楊炎直言,既是如此,相公又何苦要卷戀權位,不如退歸林下的好嗎?”
虞允文盯著楊炎,緩緩道:”老夫並非倦戀權位,又何償不想一走了之.隻是我走了縱然是能獨善其身,但於國家又有何益.如今金人還在北方虎視眈眈,南方又有叛亂,朝庭之中朋黨爭軋,爭權奪利.國事並非不可為之,老夫在朝,還可以為國家做些有益之事,對他們製約一些.老夫如果不在朝中,試問讓龍大淵,曾覿之流掌握朝政,我大宋的局勢還不知要亂到什麼時候.別的不說,如果不是老夫及時趕回臨安,這一次隻怕又要與金國割地求和,交納歲幣了.”
楊炎心中一懍,這才體會到虞允文的用心良苦,由衷道:”是我失言,還望相公見諒.”但是一想到自己的事,卻又心中索然,道:”可是我己心灰意冷,隻怕難以如相公所願.”
虞允文也沉默了半響,才道:”也好,人各有誌,不可強求.不過老夫這次請你來,並非隻是要和你說這些,而是另外還有一件事,想請你幫我去做,你願意嗎?”
楊炎到有些奇怪,道:”相公是我大宋宰相,執掌朝政,不知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去做的.”
虞允文道:”老夫考慮再三,這件事情非你不可.你可知道現在摩尼教在南方作亂的事情?”
楊炎點點頭道:”我略知一二,不是朝庭派出了待衛步軍司都指揮使吳節度領軍去平亂了嗎?”
虞允文歎了一口氣道:”可惜吳拱到了廣南,連戰不利,反而被摩尼教打得大敗.現在摩尼教己占居廣南十三州三軍二府,聲勢浩大,風頭正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