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八 橫生變故2(1 / 2)

如意坊是官辦的勾欄院,占地很大,嚴蕊現在是這裏的頭牌紅妓,享受自然與別人不同,可以獨占一座臨湖的繡樓。嚴蕊把楊炎請到樓上就坐,小樓十分敞亮,四麵臨風,雖是炎炎夏曰,但也十分清涼,透過開敞的落地大窗看出去,湖水波光鱗鱗,湖麵楊柳依依,梧桐芭焦,奇峰異石點綴其間,也布置得十分雅至。

今天嚴蕊淡施鉛華,穿一身水湖色衣裙,和以前那般風情萬種截然不同,反到頗似小家碧玉一般。

楊炎坐下之後,嚴蕊親自倒了一杯茶,奉於楊炎,道:“前天晚上,真是要多謝大人。嚴蕊醉酒之後,有失禮之處,還請大人海涵。”

楊炎接過茶,喝了一口道:“前天晚上正好被我偶然遇上,也不必老是放在心上。不過嚴蕊姑娘前天晚上怎麼醉成那個樣子,以後還是少飲酒為好。”

嚴蕊聽了,苦笑了一聲,道:“大人是一番好意,我那能不知。可是這話說起來容易,都是客人敬得酒,不喝豈不是不留顏麵,喝了一個人的敬酒,又怎麼能不喝其他人的敬酒。說什麼才藝雙絕,冠蓋京華,其實嚴蕊不過是區區一個營妓,那裏敢得罪客人,也隻好勉為其難。”

楊炎忍不住道:“我到是不明白,你為什麼做了營妓的呢?”他雖不比什麼儒士理學家之類,但對於**本能還是有些輕規,見嚴蕊容貌出眾,才藝過人,到是有些想不通,她為什麼要做**。

嚴蕊聽了,嬌軀輕顫,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起來。楊炎歎了一口氣,一個女子做**自然是有許多說不出的苦衷,自己這問得確實有些冒失了,道:“對不起,我不該問的。”

嚴蕊低下了頭,道:“其實我這樣的營妓還不如普通的**,若是普通的**,隻要自己蓄夠了錢,就可以為自己贖身從良。而營妓都是因為家裏犯罪而受連累的女子。是在官府中造籍,如果沒有官府許可是不能脫籍從良的。”

楊炎倒是很想知道,她家裏是犯了什麼罪,才被連累做了營妓。但終於還是沒問出來。不過嚴蕊又道:“我爹爹是紹興十一年進士,為官十餘載,後來當上了揚州知州。他為官清康,秉公做事,卻因為得罪了當時的宰相秦檜,又沒錢打點,結果爹被叛流放嶺南,娘也陪著爹去了,兩個人都客死在異鄉。那一年我才十一歲,被送入教坊中教援歌舞藝技,十六歲開始就做了營妓。”說到這裏的時候,她以是淚如雨下,泣不成聲了。

楊炎心中默然,在別人眼中,嚴蕊或許是風華絕代,但誰又能想到她的身世竟然會這淒涼。想到這裏心中不由憐意大增。

這時嚴蕊己停止了哭泣,強笑道:“大人實在是抱歉的很,嚴蕊隻顧說自己的身世,到是失態了。”

楊炎搖搖頭道:“那裏,我卻是沒想到姑娘的身世這麼淒涼,卻還不得不逢場作戲,強作歡顏。想來姑娘這些年來是受了不少委屈吧。”

嚴蕊一怔,呆呆的看著楊炎。這些年來她厲經風塵,見過的客人中也不乏達官貴人,名士才子,或是爰她容貌美麗,或是喜她才思敏接,或是因她能歌善舞,都願意和她結交。他們或風流瀟灑,或慷慨豪邁,或揮金似土,或才華橫溢。但卻沒有一個人能似楊炎這樣願意聽她傾訴身世。不禁道:“這麼多年,嚴蕊還是第一次對人吐露身世。大人不嫌嚴蕊羅嗦,耐心聽我述說。現在讓我為大人撫琴一曲,感謝大人。”

說著,立刻坐到自己平常用的那張瑤琴前,調弄琴弦。隻聽琴聲悠悠響起,輕快飛揚,如百鳥爭鳴,低回婉轉,似情人低語,彈到激昴高亢之處,其聲可裂金石,抑揚回拆之時,卻又與履薄冰般幾不可聞,高低疾徐,卻令人如禦春風,沁人肺腹,令人神爽請明。一曲既曲,猶有餘聲嫋嫋,回蕩不絕。既使是楊炎不懂音律的人,也聽得心曠神怡,回味無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