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季棠發了一晚的瘋。
次日清早,沈辭同陳二小心侍候著,生怕觸到他的逆鱗。
但賀季棠卻如無事人一般。
陳二有些看不明白了。
沈辭十分樂觀,他說:“季少有了櫻子,對蘇小姐的心思便淡了。”
陳二不太信。
他說:“當年季少追那林羨妮也未曾這樣瘋過,這來了個櫻子季少就能放下了?能放下昨晚醉成那樣?”
沈辭正想說什麼,賀季棠穿戴整齊叫他出門了。
沈辭心道:看來季少還是放下了。
賀季棠不提,他自然不提。
一天相安無事。
傍晚時分,賀季棠提前回了別院,原本要進書房的,卻又忍不住想去小院看看。
才進小院,就聽見小井說話。
小井快哭的樣子:“櫻子小姐,這些都是季少送蘇小姐的東西,您動了被季少知曉可是要發大火的!”
櫻子不聽她勸。
她站在穿衣鏡前,得意洋洋地試戴那些名貴珠寶。
她真想不到,蘇阮阮擁有這麼多。
她陪季少才得一樣!
櫻子比劃,一邊輕描淡寫地說:“我現在是季少心尖上的人,這個別院我是女主人我說了算,別說幾樣珠寶就是季少的心我都有辦法弄來。”
她說得猖狂,小井急得掉淚。
可是她又不敢得罪這女的。
小井幹脆不管,抹淚想走,頭一掉就看見賀季棠站在門口,也不知道聽了多久。
小井呆住。
賀季棠上前,一把將櫻子身上的項鏈扯下來,耳上也是。
櫻子一聲慘叫,耳垂鮮血滴落。
賀季棠並不憐香惜玉。
他叫來陳二,又指著櫻子說:“給她20記耳光,叫她長些教訓。”
櫻子不信賀季棠舍得。
她才想分辯,陳二那蒲扇般的大巴掌就呼了過來—
1,2,3……
直打得她嘴角鮮血淋漓!
賀季棠坐著,淡聲說:“我記得你來時說知曉規矩的,才兩天就忘了?”
陳二打完,賀季棠又要他將櫻子送還給霍二少奶奶。
他神情間,沒有半分留戀。
沈辭從外頭進來,見狀也呆住。
他替櫻子求情。
櫻子不想走,她深愛賀季棠,她跪著求他不要趕自己走。
賀季棠揮了下手:“將她拉到她自己屋裏,不許她出來。”
沈辭便知,季少是將人留下了。
他拖著櫻子走,到了院子裏就教導她:“季少痛恨旁人自作主張,特別是蘇小姐的東西更不喜歡讓旁人碰。”
櫻子仍是哭。
她說:“分明是季少自己趕走蘇小姐。”
沈辭歎息:“那是季少對蘇小姐生氣,旁人,是插手不了的!”
誰插手,誰倒黴!
櫻子淚水不停滑落,她到此時才有勇氣問一句:“季少留下我,隻因為我與蘇小姐生得相似麼?他就沒有一點點喜歡我?”
沈辭目光微涼。
之前他挺看她好:生得好看,人又溫順。
但這時竟問出這樣蠢笨的話來,沈辭的態度不免淡了些。
他笑笑:“不然呢?”
……
那邊,賀季棠將散落的珠寶撿起來。
他一點一點擦幹淨那些血跡,不教沾染上。
他做這些,小井就在一旁。
她忍不住開口:“您不應該用櫻子氣蘇小姐!”
賀季棠淡嗯了聲。
小井抖著膽子又說:“雖然蘇小姐同您作對,但她對慈安少爺是真好,對您也不是不無關心的,我覺得蘇小姐看在老太太的份上,待季少總有幾分骨肉親情,隻是這份親情蘇小姐不便流露出來!”
小井說著就哭了起來,她說:“季少您什麼也不懂,您就會傷害蘇小姐,您弄這麼個玩意兒給蘇小姐看,不就是在侮辱她麼!您待她這樣,她又怎麼可能待您好!”
賀季棠聽了怔怔的。
良久,他才問小井:“我待她不好麼?”
小井垂頭,輕聲說:“蘇小姐說過,她幼時薄先生也曾逼迫她欺負她,可是他從不曾真正傷害過她!”
賀季棠沉默良久,才道:“將慈安的床搬走,這座小院你留下來打理吧……就當你蘇小姐還在。”
小井方才罵他。
可是這會兒,她又覺得賀季棠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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