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被蹭破了皮,也不知疼痛,嘴裏還斷斷續續的呢喃著:“我......不會離開這裏的,我不會離開他的。”
看著淺雨鴦這般狼狽的模樣,老者又重重歎息一聲:“為情所誤,不知悔改!”
說完,他便幻化成一條黑紗,接著隱沒於黑暗之中。
“——”
聽到窗戶重重關上的聲音,竟然讓淺雨鴦渾身一哆嗦,她抬起頭來,怔怔地望著連月光都透不進來的木窗,突然之間,淚如湧泉。
幾天之後,一位前來給淺雨鴦送飯的宮女,冷嘲熱諷地說道:“同樣是從毒刹國來到這兒的,怎麼別人就那麼尊貴,不像某些人啊,可憐兮兮的。”
淺雨鴦不語,親手將餿了的飯菜從食盒中取出來,整齊的擺放在桌子上。
宮女看了,更為不屑,對著飯菜啐了一口:“呸,這裏都成冷宮了,還講究個什麼體麵,裝模做樣的。”
淺雨鴦二話不說,直接拿起碗,狠狠磕在桌角,一個好好的碗頃刻間四分五裂,她手握其中一塊碎片,抵在宮女的喉間,冷冷地看著她。
宮女這下知道害怕了,趕忙換了副嘴臉,連聲求饒道:“貴妃娘娘饒命啊,奴婢都是胡說的,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就饒了奴婢一條命吧。”
“告訴我,你之前說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淺雨鴦皺起眉頭問道。
“奴婢說了什麼?”宮女趕緊回憶了一番,接著便恍然大悟的哦了一聲,連忙稟告,“最近從毒刹國那邊又來了一位新的美人,可是這位美人不像娘娘您,麵紗遮半邊,人家是完全看不見容貌的。”
“可是她身上的香味與您的一模一樣,而且身形更為妖嬈多姿,令人神魂顛倒......不不不,奴婢的意思是,各有各的風韻。”
宮女看著淺雨鴦越發冰冷的眼睛,趕緊咽了一口唾沫,繼續說道:“說來也奇怪,聽說啊,就連皇帝陛下都沒有見過她的真麵目,可還是為了她,連早朝都取消了,隻為起床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她所在的春萊宮。”
“春萊宮?那不是皇後才能住的宮殿嗎?”淺雨鴦聽後,雙手止不住地顫抖。
“娘娘,慢著些,小心、小心啊。”怕被誤傷,宮女趕緊向後縮了縮脖子。
“即便如此,陛下也並沒有冊立她為皇後,不過,陛下對她有多寵愛,那簡直不能用任何語言來形容。就這麼說吧,這幾天來,她從來不曾侍寢,聽說有一次,陛下試圖強迫她,可她寧死不屈,陛下沒轍,早早便回了自己的寢宮休息。”
“也就是第二天,他撤了早朝,還專門到春萊宮去了,一待就是一整天,直到夜深才出來。”
淺雨鴦聽後,突然笑了起來,她手一鬆,最後一塊碎片也掉在地上,摔了個稀爛。
那宮女見狀,趕緊提著食盒溜走了。
淺雨鴦跌跌撞撞地跑到已經落了灰塵的梳妝台前,坐在椅子上看著銅鏡中的自己。
因為她已經成婚,所以並不恪守毒刹國的規矩,麵紗對她而言,隻是一件裝飾品而已。
但是自從她被囚禁在冷宮中以後,就連睡覺都戴著麵紗,現在她摘下了麵紗,卻令穆桃倒吸一口冷氣。
麵紗所遮擋的地方,沒有一處皮膚是嬌嫩白皙的,隻有幹癟的皺褶蔓延在她的臉上,如果遮住她的上半張臉,那完全就是一位上了年紀的老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