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沒說完,門裏傳來了玻璃碎掉的聲音。
接著就是汪璐的尖叫:“誰?誰在哪裏胡說八道,給我滾出來!”
議論聲戛然而止。
門內的傭人被汪璐趕走了。
人出來,外麵的幾個圍上去:“小王,怎麼回事?”
臉頰有紅紅的痕跡。
叫“小王”的傭人低著頭:“太太打的。”
議論聲又起,隻是比剛才小聲的多。
“太太是不是病了?”
“以前從來不打人的。”
“也難怪老爺少爺不愛回家了,變成這樣, 誰都怕了。”
門內,汪璐踉蹌著腳步原地轉圈,她咆哮著:“滾,都給我滾,別害我,別找我, 不是我, 不關我的事……啊……”
為什麼?
為什麼還要那麼多雙眼睛在盯著她?
那眼睛, 血紅血紅的,還在流淚?
“阿焰?小棲……”她驚恐著退到牆邊,風光亮麗的貴婦人成了如今披頭散發的瘋子。
汪璐背靠著牆,無力的滑落,縮在角落。
她捂著耳朵,自欺欺人:“不是的,是他逼我的,不是我,我沒有不救你,我沒有,不關我的事,啊……”
……
江漓回完郵件,做完課件,洗完澡,哄完苗苗睡覺後,到了十六樓,沒見到沈焰,她尋了一圈, 最後在陽台找到了他。
在他眼前, 是星光與燈火。
而他卻望著光與火歎息。
“沈焰。”
他回頭,風吹過,酸澀了眼睛。
夜色蓋住了他眼尾的紅:“怎麼了?”
江漓走近他:“你是不是不開心?”
他嘴角揚起的是沒有溫度的笑。
今晚的風很大,撩著江漓柔軟的發絲放肆的舞動。
她伸手去撥頭發。
這時,沈焰解下手腕上的皮筋,給她紮了一個很鬆很低的馬尾。
“沒有。”這是在回答她問的“不開心”。
江漓抓著他的手,帶著貼在自己臉頰上:“不要騙我。”
她通人性了,會揣摩人心了。
沈焰攬住她的腰,將她拉近些:“好吧,我不開心。”
善意的謊言也是謊言。
他和她相互承諾過,彼此之間沒有謊言。
江漓捧著他的臉頰,踮起腳親吻在他唇上。
鬆開後,她說:“沒關係,我哄你開心。”
哄人的方法挺直接,不過很管用。
沈焰貪婪起來:“嗯,那你繼續哄。”
她想了想,伸出手,大拇指抵住他眉心的皺褶:“不要皺眉頭了,皺眉頭不好看。”
他讓她這麼按著,有點癢:“不好看你就不喜歡了?”
“不會,”江漓搖頭,“隻要是你,都喜歡。”
她放開手,張著雙臂,抱住他,掌心輕拍後背,輕輕哄,慢慢哄:“現在開心了嗎?”
沈焰雙手垂在身側,側臉埋在她頸窩,她身上是一貫的涼,有著好聞的梅花香味。
“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我母親的事?”
江漓搖頭。
記憶中提過幾次,但都沒細說。
她隻知道他母親叫汪璐,改嫁了,現在是鄭太太。
穀癋</span> 沈焰輕輕的推開她,站直了身子,牽著她的手:“我十三歲的時候,被人綁架了。”
他挖出自己血淋淋的記憶,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訴她。